警察无语地看着我。
他们批评我不该报假警,不该欺负妹妹,不该忤逆父母。
警察走后,我妈得意地瞟了我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和老娘斗你还嫩了点。
这段时间,我不敢闭眼,时刻关注着爸妈的动向,只要他们一出门我便跟在后面,万幸的是,这几天爸妈并没有去转我的学籍。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开学前三天,朋友李丽拉着我去学校看分班情况。
我在分班名单里看了又看,依旧没找到我的名字。
一瞬间我背上爬满了冷汗。
难道爸妈已经想办法转了我的学籍?
难道重来一世,我仍然摆脱不了郁郁而终的命运吗?
李丽关切地询问,
“盼盼,怎么没有你的名字?是不是学校搞错了,我们去教务处问问吧?”
我摇摇头,我知道一定是我爸妈搞的鬼。
我转身回家,这一刻我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我的个人物品和一堆垃圾堆在一起,
所以他们是彻底将我赶出家门了吗?
我掏出钥匙开门,门锁怎么也打不开。
我用力拍打着房门,
“妈,开门。”
拍了许久也没人开门,我以为他们不在家,这时屋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原来他们就躲在门后,只是不愿意给我开门。
我一脚踹在门上,用力喊道。
“你们再不给我开门,我就报警了。”
话音刚落,房门从里面猛地拉开。
我妈满脸狰狞地站在门口。
“白眼狼,你回来干什么?”
我望着我妈,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她会在我生病时整夜不眠地照顾我,我以为她至少是爱我的。
可是一遇到妹妹的事,她又让我毫无原则地退让。
原来她对我的爱永远排在妹妹后面。
“妈,你转了我的学籍吗?”
……
余福儿从我妈身后伸出脑袋,
“就是我们转的,妈说你一个赔钱货读书也是浪费钱,还不如把学位让给我。”
“你就滚回山里去吧,傻比。”
我妈陈淑芬指着门口的垃圾开口。
“余盼儿,我没你这个白眼狼女儿,你的东西都在哪儿,拿着东西滚吧!”
我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饶是明白他们本来就不爱我,这一刻我还是难受到窒息。
陈淑芬转身回屋,端了一盆水泼在我身上。
“晦气的东西快滚。”
陈淑芬把盆摔在我面前,盆在我脚下碎成两半,我的心也跟着它彻底碎成两半。
“我可没她这种白眼狼女儿。”
“滚。”
我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陈淑芬举起拳头,作势要打我,余福儿对着我做鬼脸。
我擦了擦脸上的污水,提着东西离开。
我知道,这个家我再也回不去了。
冲出家门,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我爸那句冰冷的“你是姐姐,该懂事了”,一会儿是我妈那句诛心的“晦气的东西”,
最后所有这些画面都被我妹那张天真无忧的脸覆盖。
她才上小学,她什么都不懂,可她即将夺走我奋斗了十六年前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维持着最后的冷静。
我决定再为自己拼一次。
我举着牌子跪在教育局门口,形色匆匆的人在我身边停下脚步。
我把录取通知书摊开在地上,高声哭喊。
“我……我要举报。”
“我要举报我的父母,未经我的同意擅自转走我的学籍,求教育局的领导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