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接下来有何打算?」萧玦问。
「我已不是你的皇嫂。」我纠正他,「圣旨未下,我与太子,毫无关系。」
他笑了,眼底的墨色仿佛化开了一些。
「好,无阙。」
他叫我的名字,自然而亲昵。
「我与你做的交易,还算数吗?」我问。
前世,萧玦争嫡失败,并非他能力不济,而是他手中没有足够分量的兵权。
而我父亲,镇国公沈惟,手握京畿三十万兵马。
前世我将这份助力给了萧恒,这一世,我想换个人。
「当然算数。」萧玦的眼神亮得惊人,「只要你点头,我的王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要的,不是后盾。」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坐上那个位置。」
萧玦怔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一个刚刚被心上人背叛抛弃的女人,转头就能说出这样的话。
马车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时,他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沈无阙,你可真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总能给我惊喜。」
他答应了。
我松了口气,靠回软垫上,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路。
萧恒拒婚,皇帝必然震怒。为了安抚我父亲,也为了皇家的颜面,这门婚事,皇帝不会轻易作罢。
他会让萧恒来给我道歉,求我回心转意。
而我,要做的就是彻底断了这条路。
回到镇国公府,父亲果然已经等在了大堂。
他一身戎装未卸,显然是刚从兵部议事回来,就听说了金銮殿上的事。
「无阙!」他看到我,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满眼都是心疼和怒火,「那混账小子,竟敢如此欺你!爹这就进宫,找陛下去!」
「爹。」我拉住他,「女儿没事。」
「还说没事!」父亲气得胡子都在抖,「满京城都看着,他萧恒把我镇国公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平静地说,「女儿今日来,是想请爹去向陛下提一件事。」
父亲一愣,「什么事?」
「请陛下,允我与九王爷萧玦的婚事。」
「什么?!」父亲大惊失色,「胡闹!那九王爷……那九王爷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
「我知道。」我打断他,「他心思深沉,手段狠戾,在朝中树敌无数,被言官们称为『疯王』。」
前世,萧玦的种种狠辣手段,我都看在眼里。
可我也知道,这个男人,从未滥杀一个无辜。
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父亲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你当真想好了?」
「想好了。」
「好。」父亲点了点头,「既然那东宫不值得,我沈惟的女儿,也不必上赶着去。爹这就为你去求这门婚事!」
父亲走后不久,宫里就来了人。
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陪着他来的,是太子萧恒。
他换下了一身朝服,穿着月白色的常服,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在东宫的日子不好过。
看到我,他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甘,但更多的,还是那抹不去的恨意。
「无阙,」他先开了口,「孤知道,今日是孤冲动了。你放心,孤已经向父皇请罪,父皇很快就会下旨,让你……」
「不必了。」我冷冷打断他,「我已经请我父亲,向陛下请求赐婚九王爷了。」
萧恒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你说什么?你要嫁给萧玦?」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疯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就是个疯子!」
「那也比嫁给一个为了别的女人,随意践踏我真心的睁眼瞎要好。」
我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