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接到城里三天的的公公，跳广场舞的时候看上了隔壁小区王婶。
凌晨十二点去敲她的门，人家不开，气得喝了一瓶白酒在小区裸奔。
我担心影响老公名誉，上前阻止，他却坐上阳台，威胁我如果不把王婶带到面前就跳下去。
害怕出事，我立刻拨打了老公电话。
打了二十次，他终于接听了电话。
“老公，爸要在小区裸奔，你快回来，我阻止不了了。”
陆子轩冷笑：“告诉你爸，他想裸奔丢脸的不是我，是他的儿子和你这个女儿。”
陆子轩寡嫂的轻喘声不合时宜地传到我耳边。
我肝胆惧裂，声音微颤：“你以为是我爸？”
他忽地拨高声调：
“不然呢？难不成是老实巴交，只知道为家付出的我爸？”
“我早就说过，你爸年轻时就风流，老了也不让人省心，我提醒你，你爸一没生我，二没养我，要是跳楼出事了，不要赖上我。”
我握紧手机，咬牙切齿道：
“你的意思是你爸妈的事情，我也有资格不理会？”
“当然，谁的爹妈谁照顾。”
我笑了，直接挂断电话。
看着已经脱光光的公公，淡漠地说道：“您随便。”
1
陆子轩是两个小时后回来的，身后跟着他的寡嫂安心。
他神采奕奕，脖子上有明显的咬痕，悠闲地往我对面的沙发上一坐。
“回来的时候，看到隔壁小区有警车和救护车，不会是你爸跳楼了吧？我告诉你，我不会出一分钱医药费。”
“另外你爸跳楼前还在小区裸奔，以后和人聊天的时候，不要说我是他女婿，我丢不起这个脸。”
安心坐在陆子轩身边，微敞的衬衫露出了胸口上方的一片红痕。
“弟妹，你也不要怪子轩这样说，你爸年轻时就不是个安分的主，现在老了还搞这一出，简直是丢人现眼。”
“子轩学校正在对他进行考察，在评选教授的这功夫，千万不能出差错。”
我没有理会安心，目光落在陆子轩身上。
“你现在拥有的工作，是我爸托关系把你送进去的，他老人家平时对你不薄，很看中你这个女婿，他……”
我话还没有说完，陆子轩腾地站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是他给了我在学校的工作，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爬到教授竟选的位置上，是靠我自己的能力，你爸充其量只是给了我一个阶梯而已。”
陆子轩点了一颗烟：
“我每个月给你爸五百块钱的生活费，也算报答了他两年前给我安排工作的情份，从这个月开始，我不会再给他一分钱，另外……”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爸给我找工作的事情，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我如遭雷击，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想当年他一无所有，我和他租住在冬冷夏热的地下室。
我爸妈心疼我，拿出所有的积蓄为我们购买了现在住的房子。
他找不到一份顺心的工作，一辈子没有求过人的我爸，找到在学校当校长的老朋友，低声下气的求人家给他一个机会。
他顺利进入了学校做老师，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完全忘记了我爸妈的付出。
我拿起杯子砸向陆子轩，安心突然用身体挡在他面前，杯子砸在她的后背上。
陆子轩眼底尽是心疼，他小心翼翼的将安心扶到沙发上。
“是不是很痛？”
安心咬唇：“子轩，真的……真的很痛。”
陆子轩立刻将她抱在怀里，转头瞪我。
“你应该庆幸，没有砸到大嫂的头上，要不然我要你的命。”
看着恨不得将我撕碎的陆子轩，我对他仅有的一点幻想，也在瞬间破灭。
“不怕，我们去医院。”
陆子轩抱着安心转身离开。
两人离开不久，我便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2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公公已经被送到了抢救室。
医生一脸凝重：
“病人从五楼跳下，头部着地，目前情况很危急，需要家属立刻签字，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当着医生的面，拨打了陆子轩电话。
这一次电话只响了两声，陆子轩便接了。
我刚要开口，他的怒斥便响在了耳边：“林然，我现在在照顾大嫂，没有时间和你废话。”
我在他挂电话前着急的喊道：“爸跳楼了，现在情况危险，需要你签字。”
陆子轩呸了一声：
“我没有钱交手术费，要么保守治疗，要么现在去死。”
不等我再说什么，陆子轩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电话关机。
我看着一脸错愕的医生，淡淡的说道：“病人的儿子要求保守治疗。”
医生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公公被转到加护病房。
我拍下病危通知书和公公全身插着管子的照片，发给了陆子轩。
没有回应。
当天晚上，公公抢救失败，停止了呼吸。
公公死后一个小时，陆子轩和安心来到了医院，来到了太平间。
看到我，陆子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下次再敢对大嫂动手，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冷笑出声。
“老爷子走了。”
陆子轩微怔，随后说道：
“我前段时间还让他去找份工作补贴咱们家，老头子竟然拒绝了，死了也好，正好你以后也不用再买东西给他了。”
“丧事一定要从简，花圈不用买了，省下的钱可以给大嫂买一些营养品，另外……”
他走近我一步：
“你千万不能把你妈接到家里，你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没有义务给她养老，过段时间说服你妈把房子卖了，把钱给咱们，我们可以换个大房子，正好大嫂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帮你做一些家务。”
看着意想天开的陆子轩，我喉间发紧。
“卖了房子我妈去哪儿？”
陆子轩白了我一眼。
“她有儿子，当然要和儿子住在一起。”
我压住体内的愤怒。
“老爷子死了，你要如何安排后事？”
我话音刚落，安心扯了扯陆子轩衣袖。
“子轩，我听说人刚死，器官是可以用的，不如我们就捐给医院，说不定医院会给我们一些补偿。”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安心。
原以为陆子轩会拒绝，可是没想到，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林然，大嫂说的对，你爸死了还可以给我们做点贡献，这样以后清明节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他，你等着。”
陆子轩拉着安心转身离开。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风尘仆仆的跑过来。
“我和大嫂刚刚问过了，医院会给一些钱，一会会有人过来摘取你爸的一些器官，你快签一下合同，只要你签字，医院立马打钱。”
我扫了一眼陆子轩送到我面前的，器官捐献协议。
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
“我不会签的。”
陆子轩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将笔塞在我手里。
着急让我签字的他，扣住我手腕。
“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3
手腕的疼痛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身体。
我知道，陆子轩用了全力。
“就算要签字，也不是我，里面的是你……”
爸字还没有说出口。
陆子轩加重了力气，安心走过来。
轻叹一口气：“林然，你也不要怪子轩，他也是为了你们的小家着想，反正人死不能复生，卖一些器官换钱，这也是为你这个女儿做了天大的好事，我相信你爸会瞑目的。”
我憋着一股火。
“拿到钱以后呢？你打算如何安排？”
陆子轩以为我同意了。
笑着松手。
“我会把钱交给大嫂。”
陆子轩望着安心的眼神深情款款。
“你不能生，大嫂怀了我的孩子，这些钱方便她给孩子置办待产包，另外等她生了孩子后，你要侍候她做月子，到时候我会根据你的表现，给你个三千五千的，如果表现没有让大嫂满意，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啪！
我再也控制不住地狠狠抽了陆子轩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我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的脸瞬间红肿一片，指印清晰。
陆子轩脸色青紫交替。
“林然，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看着想要活活掐死我的陆子轩，我心脏抽痛。
安心心疼地抚摸他的脸。
“子轩，平时就是你太惯着她了，女人一天不修理就上房揭瓦了，有时候还是要出手的。”
陆子轩眼底猩红一片，他扬起了手。
我快速闪到一边，一脚踢在陆子轩的小腿骨处。
陆子轩吃痛，跪跪在地上。
头正好撞在了安放公公尸体的床柜上，鲜血喷溅。
陆子轩想再一次打我，我直接拿出电话。
“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报警。”
报警两个字让陆子轩悻悻的收回手。
“这笔账我们以后再算。”
确定我不会签字，陆子轩叫来了太平间的工作人员。
将身份证和户口本拍在桌子上。
“我是死者的家属，我要带走尸体。”
工作人员检查过他的证件后，签字同意。
陆子轩有些意外。
小声问着安心：“女婿的身份也可以带走尸体？”
安心笑了：“管他呢，我刚才又联系了一家医院，现在送过去正好。”
陆子轩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要是敢阻止我，我要你好看。”
我双手环胸。
“你随便。”
陆子轩愕然，脱口而出：“你同意我把你爸的尸体带走？”
我笑了。
“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会带走，不是吗？”
陆子轩点头。
“算你识相，放心，就算我和大嫂在一起，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在家乖乖照顾我们，我会每个月给你五百块的生活费。”
我懒的听陆子轩废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两人费力的将公公尸体抬到移动床上。
陆子轩想要掀开尸体上的白布，安心阻止了。
“子轩，又不是咱爸，不要看，晦气。”
陆子轩听话地收回手。
两人推着公公尸体离开了太平间。
我回到家，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随后拨打了爸妈电话，让他们到家里来做客。
我做了一桌子爸妈喜欢吃的菜，我们三人吃的开心时，陆子轩和安心回来了。
看到我爸，陆子轩整个人都懵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林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爸不是死了吗？”
我一脸遗憾地看着他。
“死的确实是爸，但不是我爸，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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