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笙将身子放松,趁着被搬动放置的混乱,悄悄将眼睁开一条缝,透过马车缝隙看见挂在黑衣人腰间令牌上时瑞二字时,心中猛然一惊。
时瑞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霍承瑞精挑细选的死士,可以说时瑞军是霍承瑞的心血,也是霍承瑞靠近那个位置的本钱。
当初,创建时瑞军时,正是两人心意相通之时。
“时笙,我创建此军,为的是将来有力能护住你,取名时瑞,愿你恰逢吉时,常伴祥瑞。”
“时笙,时瑞会是我爱你的痕迹,千千万万载亦不会变。”
曾经霍承瑞的诺言仿佛还在耳边,窗外死士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宋时笙猛然闭上眼。
“头儿,要是王爷得知我们绑了宋将军,会不会......”
“王爷将死士的调度权给了王妃,王妃想来正得宠,若我们不按王妃之命行事,或许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宋时笙的心脏莫名紧了紧,曾经霍承瑞爱她的证据,现在成为害她的工具。
宋时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早就看清了霍承瑞的本性,却还是会抑制不住的苦涩心疼。
马车停住,宋诗烟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她丢到那个破屋子,本王妃倒要看看,一个破烂货,还有没有脸面自称镇国公的血脉,宋府的嫡小姐。”
宋时笙被捆住双手扔在床上。
一盆冷水浇在她的脸上,她猛然睁眼,故作防备姿态,装作刚刚清醒。
宋诗烟凑到宋时笙面前,掐着她的下颚,满眼阴鸷,凶狠道:
“宋时笙,你自幼狠毒,害我生母做不得正头娘子,我只能为庶女,任人欺辱,我要让你看看,自己是怎样从人人敬仰的将军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宋时笙转眼看向宋诗烟身后带着狗皮帽子,满眼情色的刀疤脸。
瞬间反应过来,她眉拧成疙瘩,眼底冒火,忿恨道:
“宋诗烟,你竟然敢勾结山匪,你到底许给他们什么好处?”
宋诗烟看着被绳链紧紧捆绑的宋时笙,不屑轻笑:
“宋时笙,你省省心吧,别管我了,好好看看你的下场,破烂货。”
下一刻,宋诗烟双目圆睁,直直倒在地上。
她身后的山匪举着木棒,眼神发直,视线在人身上打转,黏糊的打量,透着股猥琐劲:
“一个有什么意思,两个才有趣啊!”
话落,刀疤脸弯腰捡起宋诗烟掉落的手帕,将它贴在鼻尖,蹭着吸气。
宋时笙浑身起鸡皮疙瘩,下一刻当机立断,从袖口抽出匕首割断捆在手腕的绳子,一掌劈在刀疤男脖颈,捞起宋诗烟快步向外。
可刚跑出不到十余米,宋诗烟一刀直直插入宋时笙腰间,不断左右碾转,语调阴狠:
“本王妃的好姐姐果真没有中迷药呢!”
宋时笙被腰间瞬间传来的疼痛刺激,手不自觉收缩,捂住不断渗血的血窟窿。
一瞬间,宋诗烟摔倒在地,身下猩红一片,额间布满汗水,捂着小腹蜷缩在地。
而两人面前是刚刚骑马匆匆赶到的霍承瑞,他亲眼目睹宋时笙扔下宋诗烟害她小产。
“不,不要——”
霍承瑞脸色骤白,脚步踉跄朝着宋诗烟跑来,小心翼翼扶起她,抱她上马。
而他们身后的山匪察觉异常,快步朝着他们跑来。
霍承瑞翻身上马,看着捂着腰部脸色发白的宋时笙,冷声道:
“宋时笙,你武功高强,定是能自救的。”
宋时笙看着霍承瑞马上还剩余的空位,自嘲一笑,撕下衣物捆住伤口,朝着山林狂奔,试图借着树木隐藏身形。
可是运气没有站在宋时笙这边,她被逼到悬崖边。
宋时笙转身打量身后对着她眼露淫光的山匪,判断打斗成功的机会。
“美人,爷喜欢的就是你这样野的,把爷伺候舒服,爷饶你不死!”
为首一个山匪眯眼搓指对着她侮辱,而他身后的喽啰个个讥笑嘲讽。
就在宋时笙抬头打量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时,黯淡的神色突然亮了:
“时一,你带了多少人马?”
时一是宋时笙和霍承瑞一同从凶年之地救出的孤儿,也是时瑞军第一个死士。
宋时笙此时还天真的以为时一是霍承瑞派来救她的。
可未曾想,时一径直走到山匪身侧取走他身上宋诗烟的手帕珍重放在怀中。
随即,侧头斜睨宋时笙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冷声道:
“注意分寸,别玩死了,她后面还有用。”
宋时笙瞬间感觉浑身的劲都散了,半点盼头都没有了。
山匪看着孤立无援的宋时笙,淫笑着一把拉住她的手,黏腻的触感让她瞬间泛上一股恶心感。
下一刻,她看着面前带着长刀的五十余人,心如死灰,扭头看向深不可测的悬崖,一闭眼,直直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