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来覆去,可身边的季辰却睡得像头猪。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
婆婆已经做好了早餐,殷勤地给我盛了一碗粥。
“舒舒,快来吃饭,昨晚没睡好吧?妈今天给你炖了安神的汤。”
我看着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妈,以后别再让他们来了。”
婆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舒舒,你看,这不都好好的吗?天亮就走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我早上还特意用消毒液把客房和走廊都拖了一遍,保证干干净净的。”
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这不是干净不干净的问题!妈,这是我的家!我不想我的家里出现尸体!”
我的语气有些激动,季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不耐烦。
“一大早的吵什么?云舒,你还有完没完了?”
“不就是放一晚上吗?又没让你去抬,也没让你去看,你在这矫情什么?”
“季辰,那是尸体!你觉得我们家每天放尸体,这很正常?”
“不然呢?”他反问,“小雅学的就是这个,以后天天都要跟这些打交道,我们作为家人,不支持她,难道给她拖后腿?”
“她为这事在学校受了多少表扬你知道吗?她导师都准备推荐她当优秀毕业生了,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她的前途,你觉得值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难道就为了让小雅在学校受表扬,我们家就要变成停尸房吗?”
眼看我们要吵起来,婆婆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季辰,你别这么说舒舒,她胆子小。”
她又转向我:“舒舒啊,就当是为了小雅,为了我们这个家,算妈求你了。”
“他们也不是天天来,偶尔应急来一次,你就睁只眼闭只眼行不?”
婆婆怯怯地看着我,老公一言不发地吃早饭。
看着母子俩一唱一和,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为了维系这个家,我选择了妥协。
原以为隐忍会换来他们的理解,但那所谓的偶尔应急,却变成了每晚的固定日程。
家里的消毒水味越来越浓,浓到我用香薰机都盖不住,每个角落都透着诡异。
我开始失眠,精神恍惚,工作频频出错。
那天我肠胃炎,提前从公司回来,刚打开门,就看到婆婆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站在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的地上是我新买的硅藻泥地垫。
而那块浅灰色的垫子上,此刻正淌着一滩暗红又黏稠的液体,还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和药水混合的怪味。
我干呕了一下,扶住了门框。
那个女孩看见我回来,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手里的一个玻璃瓶藏到身后。
婆婆顺势挡在我面前:“舒舒,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地垫:“那是什么?”
婆婆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就是......小李同学不小心,把做实验用的染色剂打翻了。”
“你放心,我马上就清理干净。”
旁边的女孩也连连道歉:“对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擦干净,不,我赔你一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