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开始涣散,所有人的脸都变成了晃动扭曲的影子。
模糊中,有脚步声靠近。
我微微睁开肿胀的眼睛。
邬蔓蹲下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毒。
“林溪,等死的感觉好受吗?”
“你死缠烂打追了陆野一年又怎么样?我只要勾勾手指头,他就会像条狗一样乖乖回到我身边。”
她凑得更近,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实话告诉你吧,他早就厌恶你这个倒贴都没人要的破鞋了,在他眼里,你就是条舔狗。”
邬蔓托着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青紫的嘴唇
她假意惊呼一声:
“林队长,你是不是冷啊,怎么嘴都冻紫了!”
闻言,队员们纷纷投来嫌恶的目光。
“切,真能装!在闷得跟蒸笼一样的热带雨林里喊冷?贱人就是矫情!”
邬蔓摆出一副不赞同的神情:
“女孩体寒,身子虚得很,我们还是给她找个暖和的地方。”
说着,她拖着我来到篝火前,将原本用于夜间御寒的厚重衣物睡袋,一股脑地全部压在我身上,一层又一层,我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放......放开我......”
我想吼叫,发麻的舌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浑身大汗淋漓,血液加速循环,蛇毒蔓延到全身。
眼看邬蔓还往我身上堆东西,我推了她一把。
邬蔓夸张地跌倒在地上,一脸委屈看向众人。
“我看她嘴都冻紫了,好心给她加衣服,她居然推我......”
“林溪!”
陆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几步就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非要让全队都围着你转你才满意吗?”
“我......没有......”
我舌根发硬,拼尽全力也只能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够了!像你这种人怎么会主动认错?”
他猛地拽起我,将我拖进密林深处。
“你就在这好好演你的苦情戏!这副做作的嘴脸,我多看一秒都觉得反胃!”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我瘫在地上,浑身抽搐,耳边队员传来的讥讽声:
“快看!她还在演!抽风抽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啧啧,就这样的人也配当我们的队长?真是把我们研究所的脸都丢尽了!”
我意识逐渐涣散。
也许,我真的要长眠于此了......
张明嗤笑声隐约传来:
“哼,还生物学家呢?就算中了毒,难道不会自己找解药?装也装得专业点啊!”
解药?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我猛然想起一本古籍上说过:万物相生相克,凡剧毒之物,百步之内,必有解药。
那条蛇是邬蔓在这附近找的,也就是说解药也可能生长在附近。
求生的本能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我爬在地上匍匐前进,在周围的草丛里一寸寸翻找。
终于,在几米外,我看到了一株极其奇异的黄色小花。
它的颜色纹路,和咬伤我的那条毒蛇有几分相似,连花瓣的形状都依稀像是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