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声音又大又清楚,摆明了是故意羞辱我。
周围立马响起一片压着嗓子的偷笑声。
温楚楚从他背后探出个脑袋,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眼神冷得能把人冻僵。
三年前,就是这个男人,用最甜的情话把我骗进爱情的笼子里,又用最狠的手段折断我的翅膀。
他以为他毁掉的,是我的腿,我的前途。
他不知道,他亲手把那个爱他的苏烬杀死了,然后用她的血肉,喂养出了一个只为复仇而生的恶鬼。
“傅斯珩,”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声音不大,但保证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我懒得再看他那张臭脸,扭头对特助说:“走。”
轮椅转了个方向,人群自动给我让出一条路。
我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平静地离开了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
身后,傅斯珩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和砸东西的声音,听着还挺悦耳。
三年前,芭蕾舞团年度汇演的最后一次彩排。
我刚换好练功服,傅斯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苏烬,你今天要是敢去跳舞,我们就完了!”
隔着电话,他的咆哮都能震碎屏幕。
我对着镜子压下心里的烦躁:“傅斯珩,今晚是最后一次彩排,我是首席,真的不能缺席。”
“首席?”电话那头是他毫不掩饰的嘲讽,“一个戏子,还真把自己当角儿了?我告诉你,今晚王总的局,拿下他,傅氏市值能翻一倍。你那破舞团,能给你带来什么?”
戏子?破舞团?
我赖以为生的梦想,在他嘴里竟然这样一文不值。
心一寸寸冷下去:“这是我的事业,请你尊重点。”
“尊重?”他冷笑道,“苏烬,别忘了,你吃我的穿我的,就是我养的一条狗。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半小时内滚过来,不然后果自负。”
电话被狠狠挂断。
镜子里的我,眼圈红了。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他把我从苏家带出来,说要给我一个家,结果却造了个金丝笼。
他要的不是爱人,是个听话的宠物。
我最终还是去了。
不是怕他,是当时还傻,觉得能跟他讲通道理。
当我穿着被汗浸湿的练功服,推开包厢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过来。
傅斯珩坐在主位,怀里坐着娇滴滴的温楚楚。
她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傅斯珩看都没看我,对着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子笑道:“王总,你看,我这只金丝雀今天不听话,非要去跳什么舞,现在才来,得罚。”
那个王总,色眯眯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傅总的金丝雀,就是不一样,这身段,啧啧啧,不一般啊。”
傅斯珩端起一杯酒,递到我面前,语气冰冷:“自己选,喝了这瓶酒,还是给王总跳支舞助助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屈辱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周围全是哄笑声。
我看着傅斯珩,他的眼里没有半点心疼,只有掌控一切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