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剑杀上封后大典,他却对我说:
“阿雨,我可以放你自由,但我不允许别人拥有你。”
“所以,回到我身边吧。否则……你身边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那时,我也骂他像条疯狗。
他却穿透半柄剑的距离,如同此刻一般将我紧紧搂入怀中:
“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本就不该奢望染指天上的明月。”
“我们这样的疯子,就该一辈子锁死,互相纠缠至死不休。”
当年,断我希望的是他;
如今,去追逐明月的,也是他。
“师父,你说过的——除了击杀目标,我们身边不能留任何人的小像。”
我抬眼轻笑,
“我不过是在……完成任务罢了。”
“只是许久不练,手生,偏了两寸。若有下次,定能一击毙命。”
萧若尘猛地将我推开,声音沉冷:
“阿雨,没有下次。”
“若不是偏了那两寸……你或许都不会有明天。”
我确实没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因为萧若尘将我软禁在了坤宁宫里。
侍女小桃望着围在宫外的重兵,替我抱不平。
“娘娘,您陪陛下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怎能因为一个小小官家女子对您这样?”
“更何况,当年……明明是他逼您入宫,他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我抬眼环顾这座被萧若尘亲手布置的宫殿。
奢华贵气。
七年来,他从不吝啬对我的爱,什么稀罕玩意都会往我宫里送。
我随手拿起案上一只霁蓝釉瓷杯,小桃以为我要摔,慌忙阻拦:
“娘娘,这是陛下特命景德镇督造的霁蓝珍品,是送您的节礼,天下不过三对……砸了便再难复原了。”
我却只一笑,轻轻放回她手中:
“拿出去卖掉吧。”
小桃怔住半秒,似是不解。
我却心如明镜。
我是疯,但不是傻。
他要的一生一世太遥远,如今的我,只信攥得住的银子。
为了让日子过的有趣些,我每日变卖几样自己宫中的物件。
从官窑瓷玉摆件,到金镶宝石头面……
一月过后,殿中渐空。
我看着柜中那几匹潋滟生光的云锦,有些愣神。
那是萧若尘曾说,要留给我们孩子做衣裳的料子。
恍惚间,我又想起他拥着我,在我耳畔低语:
“阿雨,别心急,一辈子还长……朕与你,总会有孩子的。”
我指尖在锦缎上停留片刻,将其拎到小桃怀里:
“今日,把这个拿去卖了吧。”
送她出门时,正撞上一身大红宫装趾高气扬的白玥。
她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唇角轻扬:
“怎么?知道若尘哥哥要迎娶我后,这是主动要将坤宁宫让出来给我吗?”
说着,她故意弯腰,拉低领口,
雪白肌肤上那原本被我刺伤后留下的狰狞疤痕,此刻被绣上了含苞待放的梅花。
配着她锁骨上月牙形的胎记,泛着股别样的魅惑。
她看着我,笑得明媚又得意:
“还要谢谢影卫姐姐刺我这一剑呢。”
“你知道吗?夜晚床榻间,若尘哥哥最喜欢亲吻这朵朵红梅,说爱我亏欠我……还要将我名正言顺地记入皇家玉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