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随着腹部的疼痛,一寸寸冷下去。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几名警察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住了场面。
“都别动!警察!”
扭打的双方被强行分开,个个挂了彩,狼狈不堪。
一名身形高大的年轻警察走到我面前,看到了我捂着肚子的痛苦模样,眉头一皱。
“你怎么样?受伤了?”
我摇摇头,视线却穿过他,落在了不远处的傅国梁身上。
他正焦急地检查着林薇薇的胳膊,柔声安抚:“薇薇,别怕,有没有伤到哪里?都怪苏念,太冲动了。”
林薇薇依偎在他怀里,泫然欲泣:“国粱哥哥,我好怕……念念姐她……”
那名警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因屈辱和寒冷而微微发抖的我身上。
“先起来,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被他扶起来,走向门口。
经过傅国梁身边时,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走出麦当劳,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我却觉得比里面的窒息感好受多了。
警车闪烁的红蓝光,映着傅国梁那张我曾经无比迷恋,此刻却无比陌生的脸。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不耐。
“苏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傅国梁终于追上了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就为了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心,我的前途毁了,你满意了?”
我看着他,只觉得荒谬。
“薇薇都跟我解释了,山本先生只是喜欢开玩笑!”
“开玩笑?”我气得发笑。
傅国梁的表情一僵,随即眼神躲闪起来。
“你……你别血口喷人,薇薇说了你根本不懂日语,就是听错了一两句,借题发挥!”
原来,林薇薇已经为我铺好了“无理取闹”的罪名。
而他,毫不犹豫地信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三年前,傅国梁意气风发地告诉我,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进入顶尖的日企“东扬商事”。
那时的他,眼睛里有光,也有我。
为了他的梦想,我这个日语系的“逃课专业户”,开始发了疯一样地学习。
我陪他看日剧,听日语歌,每一个深夜,都在灯下为他翻译东扬商事所有的公开财报和行业资料。
我的专业成绩从倒数冲到了第一,拿到了去早稻田大学交换一年的机会。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时,他却沉默了。
“念念,去一年……太久了。”
于是,我放弃了交换。
我以为,我们的未来,比我自己的前程更重要。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叮铃铃——”
傅国梁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失,换上了我许久未见的温柔。
“喂,薇薇。”
“国粱哥哥……我好害怕,警察会不会抓我啊?”林薇薇的哭腔从听筒里传来。
“别怕,有我呢,跟你没关系。”傅国梁的语气软得能滴出水来,“你有没有吓到?手腕还疼吗?”
“疼……国粱哥哥,我一个人在家,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