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半空微微蜷起,却被林晚紧紧拉住。
“知砚,我们走吧。”
她柔声低语。
“你别又被她的演技给骗了。”
闻言,沈知砚顿时冷脸,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
“林曦,你别死在这里脏了我的马厩。”
可我已经没有回答他的力气了。
胸口疼得几乎要炸开。
我抱着小马驹,在满地血腥里,晕了过去。
我是被人重重丢到床上砸醒的。
沈知砚冷着脸,把我从马厩带回屋里,像丢破布一样,丢到床上。
肩头的伤口裂开,血迅速染透了床单。
我蜷缩着,呼吸微弱。
他冷冷看着我:
“林曦,别再用这副可怜样子骗我。”
“你爸爸已经死了,林家也垮了,你再怎么算计都没用了。”
我咬紧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轻声申辩:
“我没算计过你,沈知砚,我说了很多次,三年前是有人在马上动了手脚……”
话还没说完,下颌便被他一把钳住,力道大得让我几乎窒息。
“这种拙劣的谎言,也就你能说得出口了。”
他低下头,嗓音近乎咆哮。
“如果不是你们父女俩联合起来,逼着沈林两家强行联姻,我沈家怎么会为了填补你林家的债务而险些破产!”
我睫毛颤抖,眼泪终于止不住滑落。
可我没再辩解,只是摇头。
他盯着我片刻,像是被这副模样刺得心口发闷。
手指骤然松开,却在松开的那一刻,狠狠将我推向一边。
“你该记住,你留在沈家,是为了赎罪。”
“别再妄想博取我的怜悯。”
说完,他转身欲走。
屋子重新陷入死寂,我蜷缩在床上,肩头血流不止,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没多久,昏昏沉沉间,似是有人推门进来
药膏冰凉的气息落在我灼烧的伤口上,动作生涩却小心。
被子被重新拉起,细致地盖好。
我想睁眼,可眼皮太过沉重,让我根本无法睁开。
只能听见耳边传来压低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克制的痛苦:
“林曦,你为什么要骗我?”
“林家的债,你当初只要告诉我,我是愿意和你一起承担的,可是你……”
他的抽噎声让人心痛至极。
我想告诉他,那个时候我对爸爸的谋划,一无所知。
可是我意识昏沉,睁不开眼,开不了口。
不过。
片刻之后,所有的温柔就被他生生掐断了。
他猛地收回手,重新将我从床上拽起。
“你不是舍不得那匹畜生吗?既然如此,就留在马厩里,好好守着它的尸体!”
我浑身无力,晕眩至极。
被他拖行在长廊,身后血迹一点点洇开。
夜风刺骨,他重新将我丢进阴冷的马厩。
铁锁“咔哒”一声落下,将我与外界彻底隔绝。
冰冷的小马驹就躺在我的身边。
我几乎是本能地发出呻吟:
“知砚……”
于是外面的脚步声就停了。
他站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
指节被攥得泛白,却始终没有伸手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