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我们自驾去山顶赏月。
我吃下丈夫女兄弟给的“豆沙馅”月饼后。
呼吸开始困难，脸上浮现密密麻麻的红疹。
意识到过敏后，我连忙服用过敏药。
可药却在嘴里爆浆，辣味呛得我窒息。
“这是什么？”
女兄弟咧着嘴，笑倒在丈夫怀里。
我这才意识到过敏药被换成整蛊爆浆辣味糖。
“整蛊成功！这糖的效果也太牛逼了！”
女兄弟笑眯眯地和我丈夫击掌庆祝。
“把……过敏药给我……”
可丈夫却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
“你别闹了，不就开个玩笑吗？”
“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快别装了！”
我当即给爸爸拨通电话。
“我被人涉嫌谋杀，过敏反应严重，速来救援。”
……
1.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被打飞出去。
连带手背都火辣辣的疼。
“杜筱筱，你他妈疯了吗？”
姜斯年恼羞成怒，冲我吼道：
“什么谋杀？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至于吗！”
闻言我眼前发黑，猛地咳嗽起来。
“再不给我药，我真会死……”
“够了杜筱筱！”
姜斯年脸色铁青：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胡搅蛮缠吗？”
“就不能大度一点？”
女兄弟黄依然上前挽住姜斯年的胳膊。
她圆润的胸脯朝姜斯年暧昧地蹭去。
可却“通情达理”为我辩解：
“姜斯年你不准吼杜筱筱，她可是你老婆呀！”
黄依然又转向我，嗓音甜腻：
“筱筱你也别激动……”
“我们刚刚跟你开个玩笑，反应怎么这么大？”
她一脚踹飞我屏幕碎掉的手机：
“你看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姜斯年也是太在乎你了，他不是故意吼你的。”
姜斯年闻言揉了揉黄依然的头发。
他嗓音都放软了几分：
“依然说得对……”
“在乎我？”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在乎到……看我死？”
姜斯年皱着眉，语气又不耐烦：
“杜筱筱，你别做了，够了！”
“依然都在帮你说话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我当然想活下去！
愤怒支撑着我疲软的身体。
我拼尽全力扑向黄依然的挎包，
“你干什么？”
“啊，别碰我的包，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黄依然眼底全是惊慌。
我把她挎包里所有物品倾倒出来。
果然有熟悉的橙色抗过敏药瓶！
除此之外还有盒避孕药。
姜斯年和黄依然脸色骤变。
黄依然眼底闪过惊慌。
她连忙把避孕药捡起来藏回去。
“我看你他妈就是有病！”
“谁让你乱翻依然东西的？怎么这么没素质？”
姜斯年像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他一把抢走我掌心里的抗过敏药。
“还给我！”
我扑过去，声嘶力竭道：
“那是我的药……被黄依然藏起来了！”
“你明知道我对花生严重过敏！”
姜斯年轻巧躲开。
我扑空，重重摔倒在地。
而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每一次吸气都有尖锐的疼痛。
“药……求你给我……”
我哀嚎道。
视线也开始模糊。
可姜斯年却把过敏药喂给黄依然吃。
我特意F国定制过敏特效药。
就被这两人当糖豆一样，一口一个吃掉。
“姜斯年，求你……还给我！”
我胸口不断起伏着。
黄依然甚至故意伸舌舔了舔姜斯年的手指，娇声道：
“这糖豆还挺甜呢。”
“筱筱姐你的特效过敏药，也没那么有特效呀。”
“我吃了一点用都没有，你就是想太多才导致的！”
姜斯年闻言腰杆都挺直了：
“杜筱筱，就你还在这装神弄鬼！”
“不就是个玩笑吗？你非要上纲上线，闹得大家都不痛快！”
我瘫在地上。
胸腔的疼痛已经麻木。
曾经我以为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姜斯年。
此刻为了维护黄依然。
竟然可以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亲手了断我的生路。
我怒极反笑，眼角溢出泪水：
“姜斯年，我们离婚！”
2.
“离婚？你又在闹什么？”
姜斯年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喘不过气的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因为一个玩笑，你就要离婚？”
“你几岁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黄依然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她推了姜斯年一把。
“喂，还不快哄哄你老婆，又闹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嬉笑声。
另外几台车也抵达观月平台。
是约好一起赏月的朋友们。
“怎么了这是？大过节的，谁要离婚啊？”
姜斯年的铁哥们孙昊问。
她女朋友周瑶眼底全是看热闹的兴奋。
她也跟着附和：
“是啊筱筱，你怎么又跟斯年哥闹脾气了？”
黄依然戏精附体。
她眼圈一红，勾住周瑶的胳膊，委屈道：
“瑶瑶，你们来得正好，都是我不好。”
“我刚就开个玩笑，想逗她开心一下！”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还生气了……”
“斯年哥说她两句，她……她就要闹离婚……”
黄依然仅凭三言两语就颠倒黑白。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们也都知道，我和斯年关系好，也把嫂子当自己人了。”
孙昊一听，果然皱起眉头：
“杜筱筱不是我说你，依然性格就这样，大大咧咧爱开玩笑。”
“大家都是朋友，至于吗？”
“就因为玩笑离婚？你也太不把婚姻当回事了吧？”
周瑶拍着黄依然的手，安抚她：
“依然你别往心里去，筱筱可能就一时气话。”
随后她转向我，主持公道：
“你也别赌气了，把依然都吓哭了。”
“多大点事儿啊，快跟他们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闭着眼喘气，没有力气搭理。
有路人小哥哥路过。
他看见我惨不忍睹的脸，担忧地问：
“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需要我帮你拨打120吗？看起来有点像过敏啊……”
“她装的呢！”
姜斯年打断路人小哥哥：
“她自己吓自己！根本没生病。”
“她就是跟我闹脾气，现在还想用离婚来吓唬人！”
路人小哥哥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不敢多管闲事，只能离开。
周瑶他们则更确信是我在无理取闹。
孙昊甚至嗤笑一声：
“筱筱你这演技可以啊，差点把我们都骗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一会就要赏月了，你可别扫大家兴。”
周瑶也勾唇笑，想伸手拉我：
“就是，快起来吧地上凉。
“依然你下次可别开这种玩笑了，不过筱筱你还是得道歉。”
他们七嘴八舌，纷纷指责我。
原来我的痛苦是矫情做作。
没人在意我是否真的过敏。
哪怕身体反应这么强烈。
他们只相信圈子里的自己人。
哪怕我们对他们再好。
我永远都是外来者。
滔天的怒意在胸腔里滋生。
反而让我生出一丝力气。
“道歉？该道歉的是你们……”
“如果我今天出事，杜家不会放过你们……”
姜斯年脸色铁青。
他彻底失去了耐心：
“不可理喻的疯子！”
“算了都别理她！让她一个人冷静下。”
“我们去搭帐篷吧，免得她又扫兴。”
几个朋友全都跟上姜斯年。
没人再多看我一眼。
他们嬉笑打闹着。
商量着哪个地方最好赏月。
我蜷缩在地上，想找路人求助时。
黄依然去而复返。
她脸上只剩下赤裸裸的恶意。
她俯下身，凑近我：
“感觉怎么样？窒息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我瞳孔震缩，死死地盯着她。
她笑了，笑容无比灿烂：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豆沙馅里可掺了足量花生粉。”
黄依然轻轻拍了拍我肿胀的脸颊：
“告诉你个小秘密，斯年哥早就受不了你了！”
“等你死了，保险金是他的，遗产是他的，公司也会是他的……”
“到时候，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姜太太了！”
“你猜他为什么不信你？因为我们早就说好了啊……”
她的红唇贴近我耳垂：
“中秋团圆夜，让你与你早死的妈汇合，多应景啊。”
她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红唇勾起：
“别挣扎了，安心去吧。”
“你的老公，你的财产，我都会替你好好照顾。”
3.
黄依然的话扎进我快停止跳动的心脏。
恨意在血液里乱窜。
我死死盯着她兴奋到变形的脸。
用尽最后力气撑起身体。
“你……休想……”
黄依然显然没料到我还能够动弹。
她尖叫一声。
整个人突然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啊？嫂子你推我干什么？”
她泪水夺眶而出，泫然若泣道：
“我好心回来看看你……你怎么能这样？”
黄依然搞出的动静吸引所有人注意。
姜斯年第一个冲过来。
他心疼地把黄依然搂进怀里。
“你没事吧？”
黄依然在他怀里抽泣。
姜斯年猛地抬手扇了我一巴掌。
我脸颊瞬间红肿。
嘴角有血丝溢出。
“杜筱筱，你真是被惯的！”
“依然对你这么好，你还动手？”
其他朋友全都对我指指点点：
“你太过分了！依然到底怎么你了？至于推她吗？”
“是啊，你有气欺负依然算什么本事？”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黄依然依偎在姜斯年怀里。
她啜泣着添油加醋：
“不怪嫂子，她肯定是太难受了才失控……”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的……”
周围人闻言更愤怒了。
尤其是姜斯年的怒火也彻底被点燃。
“道歉！”
姜斯年揪着我的衣领。
她将我半提起来：
“给依然跪下道歉！就现在！”
“不……”
我喉咙肿胀到几乎一个字都吐不出。
黄依然捂着脸哭泣。
可她的指缝里却露出她勾起的唇。
“由不得你不！”
姜斯年不在乎我的死活。
他只想尽快在兄弟们面前维护他的权威。
姜斯年将我狠狠掼在地上。
膝盖重重顶在我的后腰。
我闷哼一声跪下。
额头险些磕在粗糙的草地上。
“姜斯年，算了……”
“别这样对嫂子。”
黄依然假惺惺地劝着。
可嗓音却带着激动的颤音。
“依然你别管，今天必须让她长点记性！”
孙昊在一旁帮腔。
周瑶扶起黄依然，安慰道：
“就是啊，太过分了，依然你就是太善良了。”
窒息感越来越重。
我的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住。
就连视线也开始发黑。
他们的吵闹声逐渐变得遥远。
真的要死了吗？
恍惚中，我突然想起！
为了应对严重过敏。
我的包里还放着肾上腺素自动注射笔。
爸爸让我每次出门都随身携带。
为了求生，我爆发出洪荒之力。
我用头撞开姜斯年。
不顾一切地冲向我的背包。
“你还要发什么疯！”
姜斯年怒骂。
我没理他。
指尖颤抖着摸向背包。
果然，黑色注射笔就藏在里面。
我有救了！
我哆哆嗦嗦地拿起那支笔。
对着自己大腿外侧，猛扎下去。
预期中的刺痛没有传来。
反而传来奇怪的嗡嗡声。
我傻住了。
手中是做成注射笔形状的……成人玩具。
黄依然什么时候连这个都换掉了？
黄依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她笑得前仰后合，瘫倒在姜斯年身上。
姜斯年也愣住了。
随即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你……你他妈真是……无可救药了！”
“你居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还在外面拿出来？真让我恶心！”
孙昊和周瑶也憋不住。
眼底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真是疯了……什么玩意儿啊……”
姜斯年在朋友面前丢尽脸面。
他咬牙切齿道：
“你为了吸引注意，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
“你他妈还要不要脸？”
我试图反驳。
可喉咙发出的只有“嗬嗬”声。
“还敢装？”
姜斯年失去理智。
他弯腰捡起地上沾着灰尘的花生馅月饼。
“你不是说你过敏吗？”
“不是要死要活吗？”
他脸上浮现癫狂的笑：
“我今天就看看，你到底能装到什么地步？”
姜斯年死死捏住我的下巴。
“吃，给我吃下去！”
他低吼着，将月饼狠狠往我嘴里塞。
花生馅月饼塞满了我的口腔。
我的胸剧烈起伏。
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连视线都黑下去了。
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生命正在抽离。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要死了。
死在我曾经最爱的人手里。
死在阖家团圆的中秋节。
就在这时。
引擎声轰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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