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季清越从车上下来。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白薇薇身边,将她护在怀里。
他终于转向我,那张俊美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沈书意。”
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给我滚回去。”
“滚?”
我重复这个字,心被他眼里的厌恶刺得鲜血淋漓。
周围的邻居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我就说嘛,肯定是来捣乱的。”
“季先生脾气真好,要是我,直接报警了。”
季清越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了他的表演。
“沈书意,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你心里清楚。我爱的人是薇薇,一直都是她。”
“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是想毁了我,还是想毁了你自己?”
他将我塑造成一个因爱生恨、纠缠不休的疯女人。
而他自己,则是被逼无奈、深情款款的受害者。
【书意,对不起。】
【再忍一忍,等我把所有事情处理好,我马上就跟你坦白。】
【快走,这里不安全,白薇薇是个神经病,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心里的焦急和担忧,与他嘴上说出的绝情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什么都没看到。
他演得太好了,好到连我都快要相信,他真的为我好。
“季清越,我才是你的妻子!”
我拿出最后的武器,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你和她在一起,犯了重婚罪!”
“妻子?”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一个靠家族联姻逼我结婚的女人,也配谈‘妻子’两个字?”
“沈书意,你当初不就是看中我的钱?是怕离婚了,什么也得不到吧?”
他的话,字字诛心。
将我三年的爱恋与付出,贬为一场卑劣的交易。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刻冻结了。
我绕过他,走向别墅。
“你要干什么!”季清越伸手拦我。
我从包里拿出文件,甩在他脸上。
“干什么?这是法院的搜查令。”
我冷冷地说,“听说这里经常有孩子的哭闹声,我怀疑我的丈夫在这里非法囚禁并虐待儿童。”
“你胡说八道什么!”白薇薇尖叫起来。
我没理她,对身后的保安队长说:“谁敢拦我,就是妨碍司法公正。”
我带来的法警立刻出示搜查令,保安队长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我推开季清越,大步走了进去。
客厅的装修风格温馨雅致,墙上挂满了季清越、白薇薇和小女孩的合照。
有海边度假的,有游乐园坐旋转木马,有生日party。
每一张照片,都在嘲笑着我的愚蠢。
而我更像一个入侵者,一个多余的人。
三年的婚姻,我就像一个笑话。
我寻找着那个孩子的身影,到处没人。
“我的女儿在楼上休息,她身体不好,你别吓到她!”
白薇薇跟在我身后,声音呱噪。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走上二楼。
二楼有三间房,其中一间是主卧,门开着,衣柜里挂着季清越和白薇薇的衣物。
另一间是粉色的公主房,看起来是小女孩的房间,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我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楼梯口探出头来。
是照片上的小女孩。
和嫂子好像。
她看起来比照片上更瘦小,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怯懦和不安。
她手里紧紧抓着一个东西。
看到我,她瑟缩了一下,躲到了白薇薇身后。
“念念,别怕,妈妈在这里。”
白薇薇立刻把她搂进怀里,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小女孩怯生生地从白薇薇背后伸出小手,将手里的东西递向我。
“阿姨,这个碎了!”
看清了她手里的东西,我的心一惊,那是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佛。
是我外婆留给我的遗物。
我是外婆带大的,感情非常深,为了保我平安,她求庙里的大师给我请了一块开了光、成色极佳的和田玉佛。
玉佛背后雕刻着一株小小的书带草,是外婆特意求大师为我雕刻的,取名“书意”。
这玉佛,是独一无二。
结婚后,季清越被仇家追杀受了重伤。
我将玉佛转赠给他,希望能保他平安。
那时的季清越天天戴着,从不离身。
却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碎了。
“念念,不许乱说话!”白薇薇脸色大变,一把抢过玉佛,藏到身后,“书意姐,小孩子不懂事,拿着块破石头乱玩,你别介意。”
破石头?
我胸口那股被压抑的怒火,瞬间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背叛、欺骗、羞辱……这些我都可以忍。
但这块玉佛,是我外婆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它不仅仅是一块玉,它是我和外婆之间深深的羁绊,是我最珍视的宝物。
现在,它被季清越随手送给了他的情人、我的发小,还被摔碎了。
我浑身颤抖,手里的车钥匙几乎捏碎了。
他们不仅在情感上背叛我,打碎我的玉佛、还偷走我家小侄女。
小侄女不见的那段时间,妈妈和嫂子受不了打击,双双病倒,季清越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怎么能这么冷漠无情。
“季清越。”
我声音发抖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块玉佛,是你给她的?”
季清越的嘴唇动了动,心里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懊悔。
【不……不是我给的……是白薇薇偷的!】
【我找了好久,原来在她这里!还摔碎了……】
【书意,你听我解释……】
可他嘴上说的却是:“是又如何?一块不值钱的石头而已,碎了就碎了。你要是喜欢,我赔你一百块。”
“啪、啪”。
两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栋别墅。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