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快去吧,距离南清关还有三里路,天色黑了就更不好看清了。”
“放心吧林姑娘,就算你死在南清关,我们也会为天下百姓为你道一声谢的。”
士兵们的声音落在我耳里,是嘲讽,是不屑。
他们给了我一匹快马、一把剑,沿途我都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在看到无人值守的城门时,更是一阵阴风在身侧吹起。
这太怪了。
传闻中敌军霸占了南清关后,日夜重兵把守,连城外都有几支军队轮流巡逻。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可如今我才刚下马,那城门就跟算好的一样轻轻打开。
很明显的空城计,可我身后的无数人都盼着我坠入陷阱。
算了,反正父亲的援兵很快就会到来。
我将身上带着的荧光粉沿途撒下,刚进入城门几十步路,就被四周窜出的人围堵起来。
“哪来的勇气竟敢独闯南清关!”
我以为他们会杀了我,可实际上我却被带到了一间小屋里。
一柱香过去,屋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看清来人的脸,我的瞳孔不自觉放大。
竟然是陆柔。
“林姐姐,你不是医术很高超吗?怎么连自己的伤都医不好啊。”
我刚要开口,就被疼痛瞬间褫夺呼吸。
陆柔的手此时放在了我腹部的伤口处,她用力扯开包扎好的纱布,手指往血肉里用力一嵌。
看我疼得满头冷汗,她却嗤笑一声,“疼吗?”
“真是有趣,还以为沈将军的未婚妻有多大本事,原来这么没用。”
腹部的疼痛让我止不住发颤,我出声,带着颤抖问她,“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已经把沈岸让给你了吗?”
“沈岸?”
陆柔笑了一声,“林姐姐,好姐姐,我要的可不止沈岸一个人。”
陆柔在众人面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算子。
可如今却轻松举起一把铁剑,在我脖颈处左右摆动,“你说这把剑划下去,你的鲜血会喷向哪边?林姐姐,不如你教教我可好。”
“疯子。”
我不怕死。
但我这次一定死不了,因为我已经听见屋外的脚步声,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近。
“小柔!”
沈岸的声音伴随着踹门声同步传入。
陆柔反应快,立即用刀划开我身上的绳索,再将刀随手一丢,露出手上被刀划伤的血痕,含泪扑入沈岸怀里,“沈将军,我只是好心来救林姐姐,她却要杀我…”
“不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沈岸抬脚往我的伤口踢了过去。
这一下,是真的差点就将我彻底送走了。
“林惜霜,你这妒妇也太恶毒了!小柔为了救你,自己一人来了这万般危险之地,早知如此,就该放任你去死!”
我想解释,奈何伤口疼痛加剧,连喘气都带着钻心的疼。
也是这样让陆柔钻了空子,她要怎么说我欺她都可以了。
“沈将军,我行走江湖多年,曾听说过一种锻刀之法,能让刀剑锋利无阻,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听到锻刀,沈岸眼睛都亮了。
立即追问,“什么方法,你但说无妨!”
陆柔的目光瞥到了我腹部不断渗血的伤口上,“我见过林姐姐的生辰八字,她的命格至阴至寒,正与这上古锻刀之术相合,若以她的心头血为引,淬炼刀锋,必能铸成一柄绝世神兵,锋利无阻,天下无双。”
沈岸眼中对于锻刀的狂热,在听到“心头血”三个字时骤然一僵。
“陆姑娘真是博古通今,连这等锻刀之法都了如指掌!”
“将军咱们事不宜迟,快点把林姑娘带走去锻刀吧,咱们将士们都需要一把好刀!”
在士兵们的催促下,沈岸看着我,眼里满是揣度。
他在衡量我的命和锻刀哪一样重要。
下一刻,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霜儿,你一定能理解我身为一国将军的苦楚,对吧。”
我笑了。
“沈岸,你果然将什么都看得比我重要,当初我就不该费心救活你这条狗命!”
沈岸下令让人架着我走,连让我给自己止血的时间都不给。
我一路被拖着,一路流着血,我能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去唤沈岸的名字。
从小黑屋将我带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被沈岸下令开启。
门一开,为锻刀之法而发出阵阵笑声的士兵们纷纷瞪大眼睛,连沈岸也瞬间屏住呼吸。
只因门外是一队兵马,领头的将军乃是当朝驸马——
林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