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病床边,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
沈烬的睫毛在颤抖,嘴里含糊地喊着我的名字。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夜,他送我回家时,把伞全部倾斜向我这边,自己的肩膀却湿了一大片。
也许,他曾经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我的吧。
沈烬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消瘦的轮廓。
他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晚晴...你还在。”
我合上手中的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医生说你需要观察24小时。”
沈烬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我按住了肩膀。
“别动,针头会歪。”
他乖乖躺回去,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脸上。
“晚晴,对不起。”
“你昨天已经说过了。”我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喝点水吧。”
沈烬接过水杯,指尖微微发抖:“我真的很后悔...”
“不要说了,我没兴趣听!”我打断他。
“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见我要走,沈烬顿时急了。
猛地拔掉针头,朝我追了过来。
“晚晴!别走!晚晴,我爱你!”
我愣住了,手指紧紧攥着门把手。
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三个字。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沈烬苍白的脸上那双急切的眼睛凄厉一笑。
“太迟了,沈烬...我们...回不去了。”转身离开了医院。
那天过后。
为了躲避沈烬的纠缠。
我回到学校辞去了工作,踏上了归国的航班。
去了宜市的一个海边小镇。
这座南方小镇与巴黎的繁华截然不同,街道两旁是高大的椰子树,远处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小姐,需要打车吗?”一个皮肤黝黑的司机热情地招呼我。
我点点头,报出了提前订好的民宿地址。
车子沿着海岸线行驶,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手背上,暖洋洋的。
民宿是一栋蓝白相间的小楼,离海边只有五分钟路程。
房东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听说我是音乐老师,热情地介绍着附近的音乐酒吧。
“有个叫海韵的酒吧,每周五都有现场演奏,老板人特别好...”
我礼貌地点头,心里却想着要尽快找到稳定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简历去了城里最大的琴行。
推开玻璃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一个清朗的男声从里间传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男人正弯腰调试一架钢琴。
“您好,我是来应聘小提琴老师的。”我递上简历。
他接过简历,修长的手指上沾着些许松香。
当看清我的名字时,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沐晚晴?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沐晚晴?”
我有些惊讶:“您认识我?”
“当然!”他兴奋地擦了擦手。
“七年前我在维也纳听过你的演奏,那首《流浪者之歌》简直太棒了!”
我勉强笑了笑。
那场演出后,没多久我就认识了沈烬,再也没有参与过演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