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未婚夫意外去世,死前将我托付给他唯一的挚友叶清时。
他陪我走过了最黑暗的时光,这一陪就是六年。
然而却在一次醉酒后,我们荒唐了一夜。
当我鼓起勇气想和叶清时挑明时,
却看见他和女秘书在办公室内热烈地相拥。
而女秘书手上戴着的,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红宝石戒指,
那是叶清时两周前在拍卖会上为我竞得的。
看到这一幕,我慌张地转身想要逃跑,却被叶清时抓个正着。
他冷着脸沉声道:“云柠,注意点分寸,以后不要随意踏入我的办公室。”
我的心一寸寸冷却,僵硬地转身退出门外。
1.
客厅透不进来一丝光,昏暗的环境让我放松了些。
我窝进沙发里,拨打了发小的手机号:“陆铭,你之前提议我去国外深造音乐的事,我决定几天后就过去。”
陆铭开心地回应着,同时也向我发出询问:“你肯舍得放手公司了?”
我又把被子裹紧了一些,轻声说了句,“现在有人能独挡一面,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我不由得有些恍惚。
当年林嘉去世,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我是个孤儿,这世上也只有叶清时能给我关怀,我是靠着他这束光才活了下来。
一夜荒唐过后,我先他一步醒来,端详了他一会后慌乱逃走。
只是这样意外的情感转变打得我措手不及,我只能去旅游散心想理清这一团乱麻的关系。
叶清时却还是像往常一样,询问我去哪了。
只是没想到,他不是想通了,而是忘了。
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我,这个不清不楚的存在,自然也不能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了。
和陆铭挂了电话后,我又拨打了叶清时的电话。
他接的很快:“云柠,有什么事吗?”
我本想和他说清楚那晚的事情,然后给这几年的情谊画一个句号。
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道女声:“清时,这么晚了云柠还给你打电话,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她不能是喜欢你吧?”
孟莹的敌意毫不掩饰。
叶清时语气冷下来:“云柠,以后太晚了就别给我打电话了,被人误会不太好,先挂了。”
叶清时从来没有这么和我说过话,等我反应过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很久了。
我看了眼时间,还不到晚上九点。
哪里算的上是深夜。
从前哪怕是凌晨三四点给叶清时打电话,他也会秒接问我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他却认为我给他打电话成了一种打扰。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将被子裹紧。
或许是太过疲惫,风声夹杂着雪花拍打窗户的声音也没能把我从梦中唤醒。
直到窗户碎裂,我迷糊中落入一个冰冷而温暖的怀抱。
2.
“清时,你怎么了?”
他僵着身子,在黑暗中摸了摸我的脸颊,确定我的脸上并没有泪痕后才怒吼出声:“沈云柠,外面风雪这么大,你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想让人急疯吗?”
听他这么说,我才注意到我家窗外的风雪声。
后知后觉的恐惧让我抓紧了叶清时的手,哑着声音:“我没有听到。”
林嘉就是死在这样一个雪夜。
所以每逢狂风暴雪的夜晚,我都会怕得睡不着,叶清时每次都是拉着我的手,安慰着我度过这六年间一个又一个令人心悸的夜晚。
他会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安慰我,让我别怕。
叶清时的脸色很差。
他盯着我,好一会才开口:“你今天去我那里住。”
我推开他,摇了摇头。
“你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我再去就不合适了。”
六年他竟然还会关心我,让我原本冰冷的心涌起一丝暖意,但当我看到他衬衫领上的唇印时又坠入冰窟。
叶清时沉下脸色,语气严厉:“云柠,你别越活越回去了。”
“因为你害怕,我把莹莹一个人留在了餐厅。”
“你现在不跟我走,是打算等我回去后,又哭着给我打电话,求我过来吗?还不如现在就跟我回去,免得折腾。”
我抿紧嘴唇,沉默不语。
以前我会打电话给他,因为我知道我只有他。
但现在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即使我对他的感情再复杂,我也不会去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
我转身朝卧室走去:“我不会去的,你回去陪你女朋友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话音未落,叶清时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腕,强行拉着我往外走。
他拽的我手腕生疼,我剧烈挣扎起来:“叶清时,你要干什么?我说了我不去!”
他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在我不断挣扎中,叶清时终于失去了耐心,一把将我横抱起来,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
他抱着我走出门外,不忘从玄关处拿起毛毯,风雪交加,我被毛毯包裹得严严实实,而叶清时的外套却被雪花慢慢覆盖。
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他要是因此感冒了怎么办?
我停止了挣扎,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但没走几步,叶清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我转过头,看到孟莹站在不远处。
孟莹手里的伞掉落,她的泪水和雪花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的身体微微摇晃,声音颤抖:“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叶清时的手臂一松,将我放下。
在我还没站稳的时候,他已经冲向孟莹,迅速地将我刚才裹着的那条毛毯,紧紧地披在了她颤抖的肩上。
我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叶清时安慰着孟莹,准备送她回家。
在他们离开之前,他的目光投向我:“云柠,你自己找个地方住吧,我和莹莹得先回去了。”
说罢,两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我手抚上剧痛的小腹,震惊地低头,只见身下的雪地已被鲜血染红。
3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但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被告知怀孕又流产的消息。
我轻抚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心中没有丝毫悲伤。
我从未期待过这个孩子的到来,所以他离开时,我也没有任何的哀伤。
只是觉得命运弄人。
在思绪飘散之际,护士推开门进来查房。
她打量了我一番:“醒了?你的主治医生帮你垫付了医药费。”
“你来的时候身上没有手机,我们也无法联系到你的家人。”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既然你醒了,就自己打个电话吧。”
叶清时的电话号码我烂熟于心。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很快就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你好,清时现在正忙,如果有事可以稍后再打过来。”
我的嘴里立刻涌上一股苦涩,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声:“好。”
孟莹似乎认出了我的声音,她轻蔑地笑了笑:“是云柠姐吧,清时说了,他不会再接你的电话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
她正要挂断电话,我急忙说:“请等一下,我只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话音未落,孟莹开始抽泣:“清时,云柠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明明知道我们相爱,还要插进来,如果她真的喜欢你,我可以让位的。”
叶清时叹了口气,语气平静:“莹莹,别瞎说,云柠是我兄弟的未婚妻。”
护士投来复杂的目光,轻咳一声,转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我轻轻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强忍着随着呼吸而来的疼痛。
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的时候,叶清时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
流产手术不算大手术,我当天就可以出院。
我回到家,将检查单据放到了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
那里存放着我所有珍贵的物品。
我独自坐在房间里,周围是父母和林嘉留下的遗物,还有那些证明我孩子曾经存在过的物品,以及三年前叶清时在我生病时为我求来的平安福。
我轻轻抚摸着林嘉的遗物,上面还残留着一滴干涸的血迹。
我对着这些无声的物品诉说着叶清时的近况,仿佛它们能听懂我的话。
最后,我将林嘉的遗物放回抽屉,轻声说道:“林嘉,我也要去追寻我自己的生活了。”
锁上抽屉,我开始收拾行李,订好了三天后的机票,准备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自己沉浸在音乐制作中,而叶清时则陪伴着孟莹去旅行。
我的手机不时收到他们甜蜜的合照,我知道这是孟莹发来的。
叶清时也尝试给我打电话,但我没有接听。
直到他们旅行结束,我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是孟莹的声音:“沈云柠,清时向我求婚了。”
我们之间的对话总是简短,这次也不例外。
我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好的”。
紧接着是一只手戴着戒指的照片发过来,我遏制住心脏处蔓延的酸涩,说了一句恭喜,然后挂断了电话,驱车前往机场。
在我即将登机的那一刻,叶清时发来了消息:“云柠,你怎么不在家?”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电话,我都没有接听。
直到手机即将关机,我才接通了他的电话,轻声说道:“清时,你要好好生活,再见。”
电话那头传来他沙哑的咆哮:“我看到你床头柜里的东西了!你要走,是不是因为怕我发现你流产!是不是觉得你对不起我兄弟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