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只管做好你的手术,钱少不了你的。”
他瞥了一眼顾言之胸前的名牌,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顾医生,是吧?”
“管好你自己的事,别多管闲事。”
傅斯年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沈知意,别想着耍花样。”
“也别以为找个医生当靠山,我就拿你没办法。”
“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的肾挖出来给晚晚!”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他冰冷的身影。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顾言之。
“知意,你还好吗?”
顾言之快步走到我床边,语气里满是担忧。
“他……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摇了摇头,对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没事,言之,谢谢你。”
顾言之是我大学时的学长,也是唯一知道我病情的人。
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边。
“你的心脏情况越来越差了,根本承受不了一场大型手术。”
“我已经尽力拖延了,但傅斯年他……”
“我知道。”
我打断他,“言之,你不用为我冒险。”
“这是我的命。”
“胡说!”顾言之有些激动,“这不是你的命!我们可以报警,可以寻求法律帮助!”
我苦笑着摇头。
“没用的。”
“在京城,傅家就是天。”
“没有人能斗得过他。”
顾言之沉默了,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是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怎么可能和权势滔天的傅家抗衡。
“知意,”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跟我走吧。”
“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来给你治病。”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手很温暖,是我这三年来感受到的,唯一的暖意。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眸,心中一阵酸楚。
如果……如果我没有遇见傅斯年,或许,我和顾言之真的会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我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
“言之,谢谢你。”
“但是,我不能连累你。”
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拥有任何未来了。
我只求,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走得有尊严一点。
“帮我办出院吧。”
我看着他,轻声请求。
“我想回家。”
回到那个,曾经有过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家。
在我的坚持下,顾言之最终还是帮我办了出院手续。
他把我送回了沈家老宅。
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父母在世时的模样,仿佛他们只是出了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那张被林晚晚摔碎的合照,眼泪终于决堤。
爸,妈,我好想你们。
女儿不孝,很快就要来陪你们了。
我擦干眼泪,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电话卡换上。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张律师吗?我是沈知意。”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份财产公证和一份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