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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情捧着手指嘶了一声，又道，“罢了，反正药方就快研究出来了，后面我一个人就好，谢兄你多陪陪简姑娘。”

说着她就往外走，谢聿溪面色失望地扫视我一眼，“她为了给你治病，翻山越岭寻药，昼夜不眠试方子。而你却诋毁自己的救命恩人。”

“简若凝，嫉妒她人，只会害了你。”

说完他便追着慕情的身影出去。

阿妩不解，“谢公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以前明明最护着小姐。”

我轻笑，“等闲便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罢了。”

谢聿溪心中装着一个人是何等模样，我曾经体会过，自然也清楚。上一世，慕情为了救我曾付出一条命，这也是成全他们，就当还了这份恩情。

我走到书案旁，“既然行囊收拾好了，我们也不多留，去寻纸笔来，我给药王写一封信，写完便离开。”

阿妩点头，正想去拿纸笔，一个药童从院外跑进来。

“简小姐，药王回来了，请你过去。”

穿过云雾，重新走进药王谷深处这片静雅的竹林。

我见到了药王。

他头发花白，身体却很健壮。

我表明了感谢，便提出了辞行。

药王开口，“如今你的弱症好不容易有了转机，确定要离开？”

我开口，“而是要以伤害他人的代价替我治病，我宁愿不治。”

药王不解，“治病为何要伤害他人？”

我顿了顿，说出了心头血的事。

他失笑，“世上哪有这种荒唐的事。慕情惯用自己试药，身子确实比常人更抗药性一些，但她的血与常人无异。说起来，这世上唯有苗寨人的心头血不一样，只是她们的血只能召唤蛊虫，不能治病。”

我愣住。

忽然模糊想起来，上一世，我心悸虚弱的毛病没了，却多了其他怪病，有时神思恍惚，思绪都不像自己的。

难道能治我病的心头血是谎言？我的四肢像被一团迷雾缠绕，发冷。

药王继续道，“我说的转机，是我的大徒弟游历回来，他虽以用毒为主，但医术不比我差，如今游历多年，见过不少疑难杂症，只是性子有些古怪。”

我点头，“多谢药王提醒。”

想着心中的疑惑，我不知不觉走到了谢聿溪的药庐处。

不经意抬头，枝桠间一片粉霞。

是苦楝树开花了。

我仰头，在那片粉霞之中，仿佛看见一个清朗少年，探出的脸比楝花更俊。

他说，“若凝，别担心，小鸟已经被我送回窝了。”

“等你病好了，就能看到小鸟会飞了。”

想起往事，我会心一笑。

耳边同时传来掷地有声的承诺。

“慕情，我想娶你！”

我放轻脚步，靠近药庐。

里面谢聿溪的声音压抑低沉，“等若凝病好了，我会告诉她，娶你做平妻。”

慕情的声音很清晰，“就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需要你为他来负责。”

谢聿溪的声音很坚定，“不只是因为孩子。”

“那天在山洞里，你虽因淫蛇蛇毒失去理智，我却很清醒，是我主动靠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