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弹出几条消息，是合作博物馆馆长发来的。
“谢老板，您再斟酌下？把沈老师和林薇薇调去古镇擦石碑也就罢了，怎么连核心修复项目都要撤？”
“知道您气那对宋代青瓷瓶碎了，但别拿文物赌气啊。他们俩的技术业内难找，真撤了项目，多少宝贝要烂在仓库里？”
我回了句：“看来你也觉得他们做得对，那这个合作馆长的位置，你也别当了。”
随即拨通文物保护基金会的电话，让他们即刻接手所有合作项目的审核。
“凡是为沈砚之和林薇薇辩解的，一律从核心修复组调离，去负责文物清洗消毒。不肯的，按合同赔偿违约金。”
我摩挲着青瓷瓶残存的瓶口，声音平静。
那些在评论区帮腔的修复师，都是我从民间作坊里挖出来的璞玉。
是我请专家带、送展会学，才让他们有机会触碰国宝级文物。
如今倒好，一个个围着沈砚之转，早忘了是谁给的平台。
真以为离了沈砚之，这修复界就没别人了？
心术不正的人，连清洗文物都嫌脏了手。
去库房好好学学，什么叫对文物的敬畏心。
挂了电话，我才注意到沈砚之给我连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到最后，大概是急坏了，竟又发来好友申请，验证消息写着：立刻接电话。
恰在此时，新的来电铃声响起。
听筒刚贴上耳朵，他的怒吼就砸了过来：“你是不是疯了！我马上要评行业大师了，薇薇要升技术主管了，你竟然把我们调到古镇擦石碑！”
“谢清沅，青瓷瓶碎了我知道你心疼，但那是意外！”
“那瓶子本身胎质就有裂痕，年代久了脆得像薄冰，谁碰谁碎，不是我，更不是薇薇的错！”
“我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你非要揪着不放。我不让你查工具领用记录是怕你越查越钻牛角尖！我没想到你竟然散布薇薇故意毁文物的谣言，更没想到你拿工作泄愤，要把她派到古镇去！”
他平日温和的嗓音，此刻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我只淡淡问他：“你那天匆忙离开，是真的有紧急修复任务吗？林薇薇发的晚餐合照，真的是客户逼着你们玩游戏？”
“还是说，你急着走，只是为了陪你的好徒弟去那家网红餐厅？”
电话那头，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你在胡说什么，根本没有的事......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紧接着，传来林薇薇的声音：“沈老师，这家店的招牌甜点要上桌了。您难得出来休息，别因为我的事烦心呀。等回去了，我亲自给师母赔罪，哪怕让我给她端茶倒水都行。”
电话瞬间被挂断。
想来，是怕耽误了那桌精心准备的晚餐吧？
我摩挲着那堆宋代青瓷瓶的残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才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却在客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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