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萧夫人就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我的门口。
她脸色难看,眼下有浓重的乌青,显然一夜没睡好。
大概是没想到,她布下的天罗地网,不仅没能伤我分毫,还让她那两个废物亲戚吃了大亏。
“婆母这话问得奇怪。”
我正在院子里,慢条斯理地打着一套拳。
这是萧珏教我的,能活血通络,强身健体。
“儿媳不过是想为您早逝的儿子,守好这座寡罢了。”
“守寡?”
萧夫人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
“我看你是想把萧家闹个天翻地覆!”
“不敢。”
我收了拳,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
“只是这萧家,似乎也不是什么清净地。”
“昨夜,有贼人闯入我房中,意图不轨。幸好夫君在天有灵,保佑儿媳逃过一劫。”
我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婆母,您说,这贼人是谁呢?”
萧夫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她没想到我敢如此直白地将事情挑明。
“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把二叔和堂弟叫来对峙一番,不就清楚了?”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不过,家丑不可外扬。我想,婆母也不希望萧家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吧?”
萧夫人死死地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
她想发作,却又找不到由头。
毕竟,我是受害者。
而她,是理亏的一方。
“你到底要怎样?”
良久,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很简单。”
我扔掉毛巾,走到她面前,声音压低到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第一,把我的嫁妆,原封不动地还给我。那些东西,是我的,谁也别想碰。”
“第二,这个院子,以后就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
“第三……”
我顿了顿,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管好你的家人。再有下次,就不是腿麻那么简单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她不寒而栗的阴冷。
萧夫人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她大概从未想过,一个她眼中任人宰割的羔孤女,敢跟她谈条件。
“你做梦!”
“那我们就鱼死网破。”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反正我烂命一条,能拉着整个萧家陪葬,也算值了。”
“你……”
萧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终,她只能咬着牙,恨恨地甩袖离去。
我知道,她暂时妥协了。
但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光明正大地调查萧珏的死因。
我以整理亡夫遗物为由,搬进了萧珏生前的书房。
书房很大,一排排的书架上摆满了兵书典籍。
一切都和我三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
不,还是有区别的。
空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
不是寻常治伤的药,而是一种……用来压制剧毒的草药。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走到书桌前,桌上的笔墨纸砚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像是有人日日擦拭。
但这不正常。
一个死了三个月的人,他的书房,怎么会如此一尘不染?
除非,这里一直有人在用。
或者,萧珏根本就没有死在三月前的沙场上。
我的目光在书房里一寸寸地扫过。
最后,停留在墙上一副猛虎下山的画上。
这是萧珏最喜欢的一幅画。
我走过去,伸出手,在那猛虎的眼睛上,轻轻按了一下。
“咔哒。”
书架缓缓向两边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密道。
和我预想的一样。
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密道很长,蜿蜒向下,空气中那股药味越来越浓。
尽头,是一间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个寒冰玉床。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白衣,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乌黑发紫。
正是萧珏。
他没死。
但他中了剧毒,被人用寒冰玉床吊着最后一口气。
而在他的床头,我看到了一样让我遍体生寒的东西。
那是一本摊开的古籍,上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文,和密密麻麻的批注。
书页的标题,写着四个大字——《换魂之术》。
书旁,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是萧夫人的。
“珏儿,娘一定会救你。”
“娘找到了一个八字与你天作之合的女人,只要用她的生魂为祭,再引先祖的英灵入你体内,你不仅能活过来,还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带领我们萧家,站上权力的顶峰!”
“她已经来了。”
“今晚子时,就是你重生的时刻。”
我看着那张纸条,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
我终于明白,萧夫人为什么非要娶我。
她不是要我陪葬。
她是要用我的魂魄,去换一个恶鬼,住进她儿子的身体里。
而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