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不下一百伙,这两只羊还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打通了各个关系,价格也没涨太多,只翻了四倍,我们都没赚到钱。”
以前一块大洋能吃两顿,两个人的话,一块大洋只能吃一顿。
东来顺本来就不便宜,算是高档餐厅,八大楼之一。
现在一顿要四个大洋。
这是什么概念?娄半城的轧钢厂工人,一个月工资就没了,就吃一顿。
“这位爷还要点菜吗?”
店小二恭敬地问。
“点菜,快点,爷不缺钱。”
王庆辉从口袋里掏出四个大洋,轻轻放在桌上。
他不是那种口袋里有几个铜板就拼命拍桌子的人。
他性格一向低调。
“这位爷贵姓大名?”
店小二对这种好客户自然要打听名字,说不定以后就是常客了。
“免贵姓王,名庆辉,字号德华。”
“原来是王德华王爷,真是有眼无珠,先给您赔个不是。”
这个字号是之前娄半城说,他弟弟叫娄德华,后来失踪了,想要和他结拜兄弟时给他取的。
所以现在别人叫他王庆辉或者王德华,都没关系。
幸好娄半城的弟弟不叫娄德发,
否则他都得叫王德发了。
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太雅观。
“爷,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我先下去了,有事您说话,喊一声就行。”
店小二的服务态度非常好。
“春花,尝尝。”
王庆辉把其中一份肉全部倒进了锅里。
这才是那些霸道的人吃法。
一般人是用筷子夹着一片片地涮,
还美其名曰讲究,讲究个什么,这就是穷。
“刚才不是说请你吃的吗?
你怎么把钱掏出来了?”
牧春花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在麻酱里蘸了蘸,然后尝了一口。
“咱俩谁跟谁呀?
青霉素那么贵的东西我都送给你了。
还有,你说要给我当媳妇儿,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许反悔。
既然成了夫妻,夫妻一体,哪有什么谁请谁之分。”
“放心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丈夫,但也是一言九鼎,说了的话绝对算数。
对了,王庆辉,你没老婆吧?”
这个问题必须弄清楚。
虽然已经决定了,但若是王庆辉有妻子,这次过去就只能当妾。
心里肯定不情愿,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说什么呢?我连对象都没有,哪来的老婆。”
王庆辉苦笑着说。
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实在太可怜了。
虽有房子,家里却一贫如洗,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而且,他们王家名声很差,因为他爹是个十足的败家子。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祖上是赌徒,运气不错,赢了一大笔家产;父辈也是赌徒,可惜运气差,把家产几乎输光了。
两代人都沉迷**,第三代还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虽然他家有个三进的院子,却没人愿意给这个人的前身说媒。
名声太差,大家都知道,要是给他家说媒,说不定会被女方家人骂。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这个人的前身原本就有妻子,那他穿越过来就麻烦了。
王庆辉喜欢新车。
车子得自己慢慢磨合,别人用过的车,他反而不喜欢。
“没老婆就好!”
牧春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挺丰满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吃完饭了。
这时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
“要不跟我去我家,认个门。”
在东来顺门口,王庆辉邀请道。
这次他真的只是想带牧春花回去认个门,别的没有其他想法,他是纯洁的。
“不了,家里还有好多活没干,最近挺忙的,我还有很多衣服没洗。”
牧春花其实也想去,但两人还没结婚,她一个女人去男人家不太好。
传统女性就是这样。
“行,那我送你回去,上车吧,这次可得抓紧点。”
王庆辉把牧春花送到了虎方桥。
这里既不是四合院,也不是大杂院。
只是临街的一个小院子。
两间屋子加个三十多平米的院子。
还不如四合院里一个厢房大。
四合院的一个厢房,光是两间屋子就有六七十平米。
加上院子肯定超过一百。
正北面的主屋更不用说。
光是一个院子,至少也有百平米。
按照七八十年后的建筑理念来看,这样的设计简直是浪费土地。
但那时候的情况不同。
院子不仅有客厅的功能,人多的时候还会在院子里开会、商量事情、宣布消息。
而屋子,不过是遮风挡雨、睡觉的地方。
总体来说,院子的重要性还要超过屋子。
四合院的布局通常都是院子比房屋更大。
如果这栋房子占地1000平方米,那么至少600平方米是院子、回廊和亭子,不能住人。
剩下的不到400平方米才是真正的房屋。
“进屋喝杯茶吧,这茶是我以前在六国饭店工作时偷偷带走的,是好茶,虽然我不太懂,但听说是某个地方的雨前龙井。”
牧春花拿出一个小茶罐,打开盖子让王庆辉看。
“雨前龙井确实不错,但跟明前龙井相比还是差远了。
对了,你在六国饭店上班,名声不太好,你一定是为了给你父亲治病才去的,你吃苦了。
让你一个女人承担这些。”
王庆辉闻了闻茶叶,觉得还行,随口说道。
牧春花听到这话,眼眶立刻红了。
这是第一个理解她的人。
也是第一个知道她内心委屈的人。
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青霉素,让她不得不嫁给王庆辉,那现在她已经心甘情愿了。
第第“哎哎哎,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
王庆辉作为两世单身汉,遇到这种情况彻底慌了。
他拿袖子上前帮牧春花擦眼泪。
“轻点,我的眉毛和睫毛都要被你擦掉了。”
原来王庆辉力气太大了。
怎么形容呢?
想必大家小时候都有过父亲帮自己洗脸的经历吧。
粗糙的毛巾在脸上快速地擦着,感觉皮肤都要被搓掉。
没错,王庆辉帮牧春花擦眼泪,就是这种感觉。
这样一来,牧春花反而不想哭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用力,家里就没有个女人吗?”
牧春花轻轻按了按眼睛,眼皮都辣得疼。
“我妈早走了,是被我爸气死的,家里就我一个孩子。
这几年我爸也走了,我现在一个人吃喝都不用操心。
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从来没给女孩子擦过眼泪,可能下手重了些,不好意思了。”
王庆辉有点不知所措。
黄金单身汉就是这样。
心里憋得慌。
和美女对视一眼,可能连自己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但真要动手,牵个手都会脸红。
之前他骑车带牧春花,感受到她34寸的温柔。
心跳都快到150多了。
牧春花把水烧开,用一个大碗给王庆辉泡了一杯茶。
现在连杯子都是奢侈品。
一般人家都没有杯子。
可能用木头削一个,或者直接用竹筒代替。
幸好这碗洗得干净,没有泡茶后浮起一层油,否则就难喝了。
“六国饭店的工作以后别去了,这份工作名声不好,有点危险。
俱乐部里那些老男人,你心里应该明白。
就算他们没别的想法,喝醉了也总想占点便宜,这很正常。
男人喝醉了干坏事,再平常不过。
再加上你长得这么漂亮,就像一只小绵羊进了狼群。
以后别去了,我来养家,你照顾家里。
你也知道,钱不多,但养活你们父女俩没问题。”
我也有自己的生意,挺赚钱的。
青霉素只是其中一项。
王庆辉一边喝茶一边说。
嗯,听你的,我不辞职了,剩下的那点工钱也不要了。
牧春花很感动,点了点头。
说得对,那点工钱算什么,都不够我们吃一顿羊肉,我们不要了。那些不讲道德的老爷们,我们也不伺候了。
对了,爹中午吃过饭了吗?
王庆辉突然想起岳父还在医院,他们两个倒是吃得挺舒服。
爹的病还不能吃荤,平时饭菜都是医院准备的。我每次去看他,他要是想吃点别的就会跟我说。今天没有和我说要吃什么,因为他知道明天就能出院了。早上他跟我说,等出来要好好吃一顿红烧肉,他太想吃了。自从生病以来,三年没吃过肉了,红烧肉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想想都流口水,可惜吃不了。
牧春花仿佛想起了早上和父亲聊天的情景,不由得笑了。
红烧肉很简单,明天一早我就去市场买上好的五花肉,让对门结**的厨子来做。那个厨子是谭家菜馆出来的,手艺非常好。
对于这样的要求,王庆辉觉得一点也不难。
虽然现在猪肉和羊肉一样贵。
但对身家丰厚的人来说,猪肉算得了什么!
王庆辉的身家差不多有两万块大洋。
他又可以买一座三进的大宅子了。
而且他还剩下两百瓶青霉素没卖。
如果卖出去,又能赚两万块大洋。
现在已经一九四八年了,钱肯定是花不完的,除非他买房子。
但这个年头买房,不是傻吗?
还不如把这些东西都换成大黄鱼,找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藏起来。
等上三四十年后再换成钱,买几座宅子。
“真是谢谢你了,王庆辉。”
“哎呀,咱俩谁跟谁,别说谢字,说谢就见外了。
好了,茶也喝了,事也说了,我先回去了,我还有200瓶青霉素要卖,这玩意儿放在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不赶紧换成钱,我心里就不踏实。”
“那得快点,200瓶就是两万块大洋,这么多钱一辈子都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