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和儿子在一个暴雨晚上出了车祸,我目睹了凶手行凶的全过程。
被拉去医院急救时,年幼的儿子因大出血危在旦夕,需要紧急输血。
丈母娘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拽着我裤脚。
“张程,童童可是你亲儿子,你不能看着他见死不救!到底是哪个狗日的害了我姑娘,你快告诉警察同志啊!”
老丈人也难得红了眼眶,低声下气地恳求我。
我看了眼苍老可怜的两位老人,一脚踹开。
“当时天太黑,我什么都没看见。”
…...
“张先生,您儿子失血过多,必须立刻输血。”护士第三次催促,声音尖锐。
丈母娘噗通一声跪倒,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我的裤腿:“张程,童童才五岁啊!你忍心看他死吗?”
老丈人佝偻着腰,几乎要跪下来:“我们知道你难受,可凶手警察会抓,先救孩子...”
我盯着抢救室门上跳动的红灯,眼前闪过三小时前那一幕。
看见眼前两位可怜的老人,我抬脚,慢慢把丈母娘的手指一根根踹开。
“我说了,那天晚上太黑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丈母娘忽然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扑过来拽住我的衣领。
可她力量太渺小,我轻松一扯,她便又不堪一击的跌坐在地上。

“张程,我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我女儿当时那么不顾一切的要和你在一起,我们拦着都执意要下嫁给你,你都忘了吗?”
我和陆晚晚是大学同学,当时她是炙手可热的校花,而我就是个泛泛之辈。
快要毕业的时候,陆晚晚忽然凑过来问我。
“张程,你是不是喜欢我?”
少年脸红着许久都没能说出话,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
陆晚晚笑了起来,拉过我的手,敲定。
“那我们在一起吧。”
记忆拉回现在,我惆怅的抽了一口。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女儿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对待他们妻儿?”
老丈人站起来,颤抖的指着我。
“她和你结婚在一起这么久,还给你生了个孩子,对你比谁都好,现在连害她的凶手都不肯指出来,你个孬种。”
看着两位老人声嘶力竭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那天晚上儿子执意要跑出去,我的确是看到了那辆黑色越野车如何精准地撞飞妻子。
驾驶座上那张脸,在闪电中清晰如昼,而一旁是同样倒在了血泊中的儿子。
“爸,妈,你们别为难我了,我真没看见到底谁是凶手。”
“你个畜生,别管我们叫爸妈,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话音刚落,护士又再次推开门,不太耐烦的看着我。
“马上要手术了,家属赶紧来签字献血啊。”
丈母娘忽然想到了什么,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袖,拼了命地把我往前推。
“就在这,他是孩子的亲爹,抽他的。”
两位老人一前一后挟持着我的胳膊,我却只能站在原地,任由护士抽走我根本不可能匹配的血液。
毕竟,童童的血型是RH阴性。
和我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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