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我点个菜，还要按你的公式来算？”
“是酒店的规定，为了您能更好地享用后续热菜。”
我维持着微笑，重复着王曼丽的奇葩逻辑。
李总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包厢里的气压骤然降低。
“如果我今天非要点呢？”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依旧挺直着背，没有退缩。
“规定就是规定，真的非常抱歉。”我再次躬身。
“岂有此理！”李总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碟乱响。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坐在他旁边的那位合作商赶紧笑着打圆场：
“老李，老李！算了算了，跟个点菜员计较什么？估计是酒店的新规矩，咱们客随主便，入乡随俗嘛！凉菜少吃点，留着肚子吃硬菜！来来来，看看这东海大黄鱼…”
李总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狠狠瞪了我一眼，终究是碍于在场合作方的面子，没有当场发作，阴沉着脸把菜单扔到了一边。
我退出包厢，像个门神一样守在外面。
没过多久，王曼丽走了过来，语气还是那股熟悉的颐指气使：
“江向越！按要求给客人点菜了吗？”
“点了，严格按照您教的黄金公式。”我低着头，声音平静无波。
她哼笑一声：“早知道这么听话不就好了？挨顿骂才长记性！我告诉你，在这家店，没有我的规矩，你迟早得完蛋！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她像是在说我，又像是在指桑骂槐地骂其他不听话的员工。
我没再吭声，只是默默地将头垂得更低，掩去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
里面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气氛似乎重新热络起来。
等到宴席接近尾声，听到里面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准备走了。
深吸一口气，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透明塑料打包盒和勺子，推门而入。
我径直走向餐桌正中央那个盛放着招牌帝王蟹粥，如今只剩锅底一点残羹。
在客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我拿起勺子将锅底粘着的蟹肉和粥糜全部刮进了打包盒里。
那声音，格外刺耳。
主位的李总眼睛瞬间瞪大了，他看着我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脸色瞬间铁青。
“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回事？！”他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调，
“我还没走，你就在这里打包？！真是上不了台面！你们君悦就是这种服务素质？！”
我停下动作，拎着打包盒，转过身：
“李总，这是为您准备的。根据我们酒店的规定，客人必须在用餐之后，把锅底的粥打包带走，这样才能记住我们招牌粥的味道。”
“我…我记住你妈！！”李总彻底爆发了，他一把将桌上的餐巾摔在地上，
“老子是来谈几个亿生意的！你让我打包一碗锅底的剩粥？！你是不是存心恶心我？！啊？！你们这个店他妈怎么回事？！疯了是不是？！”
他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向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服务员：
“把你们主管叫来！立刻！马上！我要问问，这到底是哪个奇葩定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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