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启的生活节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天,他依旧要去公立学校完成高二的学业,数理化、星舰发展史、基础机甲概论…这些课程他不敢松懈,毕竟优异的文化课成绩是考入顶尖大学的基石,也是他改变命运最“常规”的路径。
放学后,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和同学去游戏厅或者进行简单的体能训练,而是立刻回家,钻进自己狭小的房间,雷打不动地开始《星脉导引术》的修炼。
感应星能的过程极其枯燥且艰难。那晚初窥门径的惊喜过后,迎接他的是无数次的失败。精神难以集中,杂念纷沓而至,身体坐久了僵硬酸痛…那丝微弱的星能时有时无,难以捕捉,更别提引导它淬炼身体了。
爷爷林远山偶尔会在一旁指点两句,多是关于呼吸节奏和身体姿态的调整,更深奥的东西,他似乎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仅仅是这些基础,也让林启少走了许多弯路。
“不要急,不要贪,”林远山看着额头冒汗、眉头紧锁的孙子,沉声道,“水滴石穿,星能的积累非一日之功。感受它,顺应它,而不是驾驭它。”

林启渐渐明白,古武修炼,修的不只是身体,更是心性。
除了修炼《星脉导引术》,他投入时间最多的,就是风靡整个人类联邦的全息模拟游戏——《星域》。
《星域》不仅仅是一款游戏,它几乎是现实世界的复刻与延伸。里面拥有和现实几乎无异的机甲数据模型、物理引擎和战斗系统。各大军事院校、甚至军方本身,都会在《星域》中设立观察点,发掘有潜力的苗子。游戏内的排名,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机甲驾驶天赋的直观体现。
林启的初始天赋是A级,这在普通人中已是百里挑一,但在汇聚了全银河系天才的《星域》里,仅仅能让他混个温饱。他的排名长期在猎户座旋臂第7区的九万多名徘徊,不上不下。
以前,他驾驶的是游戏初始赠送的【基础突击机甲】,靠着不错的反应和手速,用能量步枪和战术翻滚与人周旋,打法中规中矩。
但今天,当他再次戴上廉价的沉浸式头盔,意识接入《星域》,站在熟悉的机甲选择界面时,他犹豫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台赤红色“炎武”机甲的动作,以及爷爷那套“健身操”里蕴含的发力技巧。
“古武…真的不能用在机甲上吗?”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他放弃了常用的【基础突击机甲】,而是选择了一台更为冷门,也更难上手的近战机甲——【雷拳】。这台机甲特点是双臂装备了巨大的拳套,可以激发高频振荡波进行攻击,防御和速度中等,缺乏远程手段,在主流战术体系中地位尴尬。
进入1V1随机匹配战场——一片模拟废弃都市的复杂环境。
对手是一台涂装花哨的【疾风刺客】,一台以高机动性和臂刃切割为主的轻型机甲。对方显然是个老手,一开场就利用废墟地形快速移动,留下道道残影,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新人?用【雷拳】这种垃圾机甲?”公共频道里传来对方带着戏谑的嘲讽。
若是以前,林启会立刻拉开距离,寻找掩体,用精准的点射试图限制对方移动。但今天,他操控着笨重的【雷拳】,做了一个让对手和自己都愣住的动作。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盲目前冲,而是双脚不丁不八地站定,巨大的金属拳套一前一后,摆出了一个类似传统武术“抱元守一”的起手式。机甲的引擎发出低沉均匀的轰鸣,仿佛在调整着呼吸节奏。
“搞什么鬼?行为艺术?”【疾风刺客】的机师嗤笑一声,不再犹豫,从一栋半塌的高楼后猛地窜出,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臂刃直刺【雷拳】的驾驶舱!
快!狠!准!
若是以前的林启,绝对来不及反应。
但此刻,林启的精神高度集中,他没有去看对方眼花缭乱的移动轨迹,而是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对方机甲肩部微小的动作和能量喷射的细微变化上——这是《星脉导引术》修炼带来的、对能量流动和“势”的微弱感知能力的雏形。
他“感觉”到了对方突刺前那一瞬间的能量聚集和方向锁定!
就是现在!
林启手指在操控杆上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雷拳】庞大的身躯没有试图闪避,而是顺着对方刺来的方向,腰胯部位(模拟人体结构)猛地一个细微的旋转,前伸的拳套以一个巧妙的角度向外一拨!
“铛!!”
金属交击的刺耳噪音在模拟空间中炸响!
【雷拳】的拳套边缘精准地磕在了【疾风刺客】的臂刃侧面!没有硬碰硬,而是用一种“拨动”的技巧,将对方凶悍的直刺力道引偏了少许!
就是这毫厘之差,让【疾风刺客】志在必得的一击擦着【雷拳】的肩甲划过,只带起一溜火星!
“什么?!”【疾风刺客】的机师惊呼出声,他完全没料到这笨重的【雷拳】能用出如此精妙的格挡技巧!
而林启的反击,紧随而至!
借着一拨之势,【雷拳】的另一只拳套早已蓄势待发!引擎功率瞬间提升至临界点,巨大的金属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股短促爆裂的劲道,猛地轰向因攻击落空而露出破绽的【疾风刺客】胸口!
这一拳,不再是游戏技能库里标准的“重拳直击”,而是林启下意识地将《星脉导引术》中引导星能发力(虽然他目前还无法在现实中做到)的感觉,以及爷爷教导的“力从地起,发于腰,传于肩,达于拳”的发力方式,融入了机甲操作!
“轰!!!”
结结实实的一拳!
【疾风刺客】胸口的装甲瞬间凹陷下去一大块,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塌了一面残破的墙壁,驾驶舱模拟伤害瞬间飙红,系统判定——KO!
战斗结束!
林启呆呆地看着屏幕上“胜利”的两个大字,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脏狂跳不止。
赢了?就这么赢了?
他用一台冷门机甲,只用了一拳,就击败了排名比他高出数千位的【疾风刺客】!
刚才那种感觉…那种预判、引导、爆发的感觉…虽然还很粗糙,很模糊,但确确实实存在!那不是游戏技能,那是他将古武的“意”,融入到了机甲操作中!
“不可能!你作弊!”公共频道里,传来对手气急败坏的怒吼。
林启没有理会,他直接退出对战房间,看向自己的排名信息。
“《星域》排名更新:猎户座旋臂,第7区,第93548名。”
一次性提升了近四千名!
林启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燃烧起炽热的火焰。他找到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一条将尘封古武与未来机甲结合的路!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前面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他已经看到了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启白天上学、晚上修炼《星脉导引术》,深夜则沉浸在《星域》中,不断实践和摸索将古武技巧融入机甲对战的方法。他的排名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攀升,从九万多名,到八万,七万…逐渐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而他也第一次听说,在联邦最顶尖的几所大学里,存在着一个特殊的院系——古武机甲系。那是真正将个人武技与巨型机甲完美融合的地方,是无数机甲驾驶员的梦想殿堂,也是他未来想要抵达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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