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霁屏退了左右，亲自守在床前。
夜里，我被噩梦惊醒，却看见祈霁陪着潘芮瑶蹲在雪地里。
潘芮瑶一巴掌打在祈霁脸上，“这是你欠我的。”
祈霁摩挲着她的手掌，“我知道你委屈，你帮我杀了裴语嫣的孩子，我却还要罚你。”
“眼下裴语嫣的舅舅即将回朝，我不做做样子，很难给他一个交代。”
“我会补偿你的。”
潘芮瑶满不在乎，“我可不是为了你。”
“她肚子里的贱种不仅是你的威胁，以后也会是我儿子的威胁。”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
不是意外，是他们故意杀了我的孩子。
祈霁将裘衣铺在地上，一把压倒潘芮瑶。
“想要儿子？我现在就给你。”
我用手指生生抓穿木门，指尖传来的钻心痛意，让我清醒过来，忍下了此刻就提刀砍杀他们的冲动。
我默默转身，再过两日，舅舅就回朝了。
新仇旧怨，我们一起算。
比舅舅回朝更早的，是潘芮瑶有孕的消息。
太医跪了乌泱泱一片，“皇上，皇后胎象不稳，实在不能行此激烈房事。”
祈霁脸色晦暗，眼里的杀气怎么也掩不住。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跟孤提过，皇后已怀有身孕？”
太医战战兢兢回复，“皇上，皇后入宫不足一月，脉象却已怀孕2月有余……”
“事关皇家血脉，微臣们约定今日会诊，确定无误后再禀报皇上……”
祈霁慌张地看了我一眼，将手中的药碗砸向太医，“术业不精，还敢污蔑皇后。”
“保不住孤的孩子，你们都去陪葬。”
太医们面面相觑，不断求饶。
这时，一名太医站了出来。
“臣倒是有一个方子，只是要贵妃娘娘受些罪。”
祈霁几乎不假思索，“什么方子？”
太医回答道，“贵妃娘娘初入宫时根基不足，先皇命臣日日用万年人参将养贵妃娘娘的身子。”
“如今，贵妃娘娘的心头血，就是最好的救命药。”
太医院院正站出来，“剜取心头血，本就九死一生，何况贵妃娘娘昨日才小产，行此大术，必将命悬一线。”
“以命换命，实在非医者所为。”
潘芮瑶掩面哭泣，“皇上，是臣妾和皇儿福薄，臣妾不怪任何人。”
“只是皇儿年幼，臣妾舍不得他，你让臣妾随他去了……”
祈霁将她揽入怀中，视线却落在我身上。
“阿嫣，孤会补偿你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了她的孩子，你想要我的命？”
“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父皇母后……”
祈霁大声斥责我，“贵妃慎言！”
他一把将我拖到偏厅，试着哄我。
“只是一碗心头血，有这么多太医在，不会有事的。”
我不以为意，“只是一个孩子，皇上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
祈霁握紧我的手腕，几乎要将我的手捏断。
“只是个孩子？那是一条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我挣脱他的束缚，“这句话，不是皇上昨天亲口对臣妾说的吗？怎么到了臣妾这里，就是冷血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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