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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乱拉，妈妈没忍住，又打我了。

她整张脸都气得通红，手劲大得像要把我扯碎。

昨天被扯松的牙齿彻底脱落，血流贯贯。

“难怪你没人要！怎么就我那么倒霉买到了你！”

许建深见了，在一旁加油鼓气：“干脆剁了吃吧。”

妈妈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了我半天，最后道：“那不行，好歹是我花1500买来的呢。”

我低下头，想自己清理掉排泄物，肚子上却又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你是不是要逼疯我？非要和我对着干吗？”

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让我头一次生出一个念头，我害怕她。

可是她是唯一为我停留的人，我不要离开她。

我忍着痛向妈妈靠过去，许建深眼疾手快地把我踹开。

“脏死了，拉了一地还关在笼子里一晚上，说不定身上有多少寄生虫。”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妈妈大约是再也不想接近我了。

我难道真的是一只，没人要、人人嫌、又脏又臭又不听话的小狗吗？

买下我的第一天，妈妈不是这样的。

她也有温柔地摸过我的头顶，在我叫唤的时候也只会轻轻地皱眉，有时甚至允许我坐在她的大腿上。

她夹着声音叫我“小比”，也有像所有好狗友的主人一样拿着黑乎乎的镜头对准我的脸蛋。

“小比，我爸爸一定会喜欢你的，只要你听话懂事。”那时她的目光里有我能看懂的向往，宠物店其他同伴也是这样看着有可能买走它们的人类。

那时我想，妈妈你也和我一样想有个家吗？

我爱你妈妈，我想做你的家人，妈妈。

我会让你的爸爸喜欢我，也喜欢你的，妈妈。

但回家的第一天，许建深对我的厌恶不加掩饰。

妈妈鼓励我：“小比，你要加油讨好我爸爸呀，我相信你。”

我昂首挺胸，那时候的我想，我一定是全世界最最最幸福的小比。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变了。

也许是我恃宠而骄，想要的越来越多了。

妈妈看着我，给朋友打起了电话：“这只比格真的太烦了，你要不要，我送你？”

电话那头的人大声拒绝了：“你爸还没同意帮你养啊？我才不要，比格最难养了，还要遛狗，很麻烦的。”

妈妈翻了个白眼：“这只畜生根本听不懂人话啊！我就图它可爱，哪里想那么多了，而且它烦得要死，别说我爸了，我都烦死它了。”

朋友提议道：“那你卖给狗贩子吧。”

许建深在一旁听着，觉得不失为一个办法，拨通了市里狗贩子的电话：“什么？不收比格？”

狗贩子道：“对啊，我们这只收土狗，比格的肉又少又柴，要么，你50卖我也行。”

“你特么疯了吧？这可是1500买回来的！”

狗贩子也不理解了：“那么贵的宠物狗，你自己养着吧。”

许建深问了一圈，没有一家狗店开出的价格符合他的预期。

妈妈1500买回来的狗，最后连100元都卖不出去。

其实她也不大想卖给狗贩子：“爸，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许建深用鼻孔出气，推搡着妈妈：“你觉得残忍？当时就别买回来啊！既然说这狗是买回来陪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管不着！”

不要推妈妈！

我生气的冲他大叫，这是我的使命，小狗就是要保护主人。许燕是我的妈妈，是小狗的主人，谁都不可以欺负她！

许建神阴沉沉的看过来，怒不可遏的气味在空中弥漫开来，我知道，我又要被打了。

我紧闭双眼，想象中的巴掌却没有落下来。

我久违地被妈妈抱起，她柔软的手心托着我的肚皮。

我的嘴里控制不住发出委屈地嘤嘤声：原来你还是爱小狗的，对吗？

我想舔舔她的脸颊，告诉她我也爱你。

可是下一秒，我就被妈妈放在了门外。

我听见了房门落锁的声音。

许建深和许燕，彻底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