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更没想到我会主动要求彻查所有账目。
要知道,户部的账目盘根错节,牵扯甚广,真要一笔一笔查,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少人。
他要是敢应下来,就等于把整个苏家党羽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张了张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沈大人,这……这就不必了吧。我们只是想查清您的案子,并非要牵连无辜。」
「无辜?」我冷笑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侍郎如此紧张,莫非是心里有鬼?」
「你!」王启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不再理他,转身对身后的书吏道:「传我的命令,即刻封存户部所有账册,任何人不得擅动。另外,去大理寺和刑部传话,就说我沈微,要状告户部侍郎王启,诬告陷害,结党营私!」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谁都没想到,我一回来,就敢直接跟丞相的人撕破脸。
王启更是又惊又怒,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沈微,你……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大理寺自有公断。」我冷冷地看着他,「王侍郎,我们公堂上见。」
说完,我拂袖而去,留下身后一地鸡毛。
我知道,这一状告上去,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但我别无选择。
要么被他们温水煮青蛙,慢慢耗死。
要么,就主动出击,杀出一条血路。
我选择后者。
回到尚书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刚坐下,管家就来报,说宫里来人了。

我以为又是林晚晚派来的人,心中正不耐烦。
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裴昭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
他躬着身子,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沈大人,陛下口谕。」
我起身,跪下接旨。
「沈微接旨。」
李德全清了清嗓子,却没有念什么圣旨,只是把盒子递到我面前。
「陛下说,这把刀太钝了,该磨一磨了。」
我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柄匕首。
匕首的刀鞘是鲨鱼皮所制,上面镶嵌着七颗大小不一的南海珍珠。
我认得这把匕首。
这是先帝御赐给裴昭的,名曰「惊鸿」。
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裴昭自及冠起,便从未离身。
如今,他却把这把匕首给了我。
刀太钝了,该磨一磨了。
他是在说我这把刀,还是在说户部那些人?
又或者,两者皆是。
「李总管,陛下还有别的话吗?」我问道。
李德全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贯和善的笑容。
「陛下只让奴才把东西送到,旁的什么都没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奴才临走前,听见陛下一人对着棋盘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握紧了手里的「惊鸿」,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我瞬间清醒。
裴昭这是在告诉我,他支持我放手一搏。
可帝王心,海底针。
他的支持,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我不敢全信,也不能不信。
第二天,我带着「惊鸿」上了朝。
我状告王启的事,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朝堂之上,以丞相苏建为首的官员,纷纷站出来指责我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陛下,沈微刚刚官复原职,便状告同僚,实在是有失体统!此等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如何能掌管户部这等要地?」
「臣附议!请陛下收回成命,严惩沈微!」
苏建站在百官之首,一脸痛心疾首。
「陛下,老臣举荐王启,是看中他为人正直,一心为公。没想到竟被沈微如此污蔑。请陛下为王启做主,为我等忠臣做主啊!」
他说着,竟老泪纵横,当庭跪了下来。
他身后,乌泱泱跪倒了一大片。
好一出逼宫大戏。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表演。
裴昭坐在龙椅上,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他的目光扫过底下跪着的一众官员,最后落在我身上。
「沈微,你有什么话说?」
我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那把「惊鸿」,高高举起。
「臣无话可说。臣只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启诬告陷害,证据确凿。若陛下不信,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惊鸿」一出,满朝皆静。
所有人都认得这把匕首。
苏建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煞白。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匕首,眼神里满是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裴昭竟然会把这把代表着无上信任和权力的匕首,交到我的手上。
这无异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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