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亲自审案,这在大齐还是头一遭。
案子被搬到了金銮殿上。
死者的尸体被抬了上来,仵作重新验尸。
我站在一边,看着裴昭有条不紊地盘问着每一个证人,分析着每一处疑点。
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太子殿下。
聪慧,敏锐,洞察人心。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当皇帝,我还是他的伴读。
我们一起读遍四书五经,一起探讨治国之道。
我以为,我们会是永远的知己。
直到他登基,一切都变了。
「沈爱卿。」
裴昭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你说你与死者争吵,是为何事?」

我回过神,答道:「臣在查账时,发现有一笔五十万两的军饷不知所踪。这笔钱,正是经由死者之手。臣质问他,他却支支吾吾,言辞闪烁。臣怀疑,他与王启贪污案有关。」
裴昭点了点头,又问仵作:「死者所中何毒?」
仵作答:「回陛下,是鹤顶红。」
「鹤顶红?」裴昭眉头微蹙,「此毒发作极快,入口即死。沈爱卿若是在库房下毒,死者应该当场毙命,为何会回到家中才毒发?」
仵作答不上来。
刑部尚书连忙道:「许……许是毒药剂量不大,延迟了发作时间。」
「一派胡言!」我冷声反驳,「鹤顶红乃是剧毒,何来延迟发作一说?除非……」
我顿了顿,看向裴昭。
「除非,他中的根本就不是鹤顶红。」
裴昭的目光与我相接,我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传朕旨意,让太医院所有太医,立刻前来验尸!」
一个时辰后,太医院院使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
「回陛下,死者……死者并非死于鹤顶红,而是一种更为罕见的西域奇毒,名为『七日绝』。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七日之内,与常人无异,七日之后,便会突然暴毙,死状与鹤顶红中毒极为相似。」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既然是七日之前下的毒,那案发前一天才与死者发生争执的我,自然就没有了作案时间。
杀人的嫌疑,被洗清了。
11.
刑部尚书面如死灰。
苏建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就这么被裴昭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裴昭的目光扫过苏建,意有所指地说道:「看来,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混淆视听啊。」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暖意。
「沈爱卿,你受委屈了。」
我摇了摇头,心中却并无半分轻松。
虽然洗清了嫌疑,但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找到。
那笔消失的五十万两军饷,也还是一桩悬案。
我知道,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退朝后,裴昭单独留下了我。
御书房里,暖炉烧得很旺。
他赐了座,李德全给我奉上了热茶。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裴昭问道。
「是臣大意了。」我低声道,「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先是用王启的案子吸引我所有的注意力,然后暗中对我身边的关键人物下手,杀人灭口,再嫁祸于我。
一环扣一环,狠辣至极。
「不怪你。」裴昭叹了口气,「苏建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根深蒂固。想扳倒他,非一日之功。」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
「沈微,朕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朕需要你。需要你这把最锋利的刀,替朕斩断这些附骨之疽。」
又是这句话。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陛下,臣可以当您的刀。但是,臣需要知道,这把刀,会不会有被折断丢弃的一天?」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裴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只是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薄茧,划过我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说。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相信他。
就像当年,我相信那个会为了我一句「想看星星」,而彻夜不眠,为我搭建起一座观星台的少年。
可相信,不代表我就会卸下所有防备。
帝王之爱,最是凉薄。
我不能赌,也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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