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许之泽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人,“你该担心的是他才对。”
“呼……呼……”
亚久津呈大字型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下巴挂着血迹,双眼周围一片青紫,可眼神里依然满是凶狠。
“**……”
他咬紧牙关,死死瞪着许之泽。
他伤得不算太重,但对方落在他身上的每一击都又狠又准,痛得他根本站不起来。
“搞什么,输了还摆出这副样子,之前说得那么嚣张,结果根本玩不起……”
橘杏撇了撇嘴,对亚久津的表现相当不满。
不过——
“你这家伙,刚才根本没使出全力吧?!”
亚久津嗓音沙哑地开口。
他并不是输不起的人。打网球输给一年级的小鬼他都能放下,更别说这种拳脚较量了。
只是,被人这么轻松打败,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更关键的是……
“你也是怕伤到我,故意避开了要害,对吧?”
亚久津那颗骄傲又敏感的自尊心像被火烧一样。
他可以接受失败,但像这样被彻底碾压,还要对方留手、保全他……
这根本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宁愿被打成残废,也绝不要别人的同情、施舍,还有看不起!!”
他那恶狼般的眼神,让整张脸显得格外狰狞。
————————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橘杏听他冲着许之泽咆哮,忍不住挑起眉毛,打抱不平:
“人家顾及你,没让你受伤,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好意思吼人?”
嗯,这护短的性子……许之泽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你可别误会,”
许之泽双手抱胸,“我可不是同情你,也完全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甚至恰恰相反。”
他嘴角带着笑意,“我就是太看得起你了,才不忍心让你在这种无谓的争斗里受伤。”
“要是出什么意外,就太遗憾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亚久津的目光仍死死锁定许之泽。
但话音落下后,他眼中的攻击性却减弱了几分。
“我叫许之泽,不动峰中学二年级生。”
许之泽双手插在口袋里,含笑说道:“目前算是网球选手,正打算重整网球社,目标是称霸全国。”
“我看你底子不错——”
他迎上亚久津的视线,“缩在小巷里欺负那些不入流的货色有什么意思?”
“不如去打遍全国,让所有人都臣服在你脚下。”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称霸全国?”
许之泽语气平静,话语中却透着强烈的自信与野心。
“网球?”
亚久津声音低沉,“那种无聊的东西?”
“靠这种运动称霸全国,能有什么意思?”
话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你这人……”
听到他这样贬低网球,橘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发作,许之泽便轻轻摆了摆手。
“别这么说嘛。”
许之泽笑了笑,“网球可是很有意思的运动。”
“切,我又不是没打过。”
亚久津冷哼一声。
作为这个世界最流行、最主流的运动,亚久津当然也接触过网球。
只是那些球场里所谓的网球选手,水平一个比一个无聊,让他简直想打瞌睡。
“你只是还没体会到网球的魅力而已。”
许之泽悠悠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比你强这么多吗?”
“嗯?!”
一提到这个,亚久津的眼神再度锐利起来。
“我们年龄相仿,运动天赋本该相近,你该清楚自己在运动方面的擅长程度。”
“但为何,我远胜于你?”
亚久津眉头紧锁:“你想说什么?”
“要不要试试看?”
许之泽向他伸出手:“网球这项运动,确实很能锻炼人。”
亚久津凝视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陷入沉默。
橘杏同样带着困惑与不解,望着许之泽的背影。
她不明白为何要让这个不良少年加入网球社。如今不动峰网球社正因为那群混混的存在,才让哥哥如此烦恼!
再让这种人加入,岂不是自找麻烦?
亚久津沉默着,橘杏疑惑着。
片刻后——
啪!
亚久津一把拍开许之泽的手。
“无聊!”
他扭头起身,踉跄着准备离开。
他可不是那种听人三言两语就会改变主意的人。自幼在单亲家庭受尽欺凌,早已养成孤僻叛逆、固执偏激的性子。
“是吗?”
许之泽唇角泛起微妙的弧度。
被拍开的手发出清脆声响,格外刺耳。
场内的气氛再度悄然转变。
“年轻人果然火气旺盛……”
许之泽活动着手腕,语气平静,“对付这样的人——”
“我最拿手。”
他的目光渐深。
在橘杏震惊的注视与亚久津骤缩的瞳孔中——
新一轮来自不良世界的特别关照,再度降临。
三十四
幽暗的巷道深处,沉重的击打声接连不断。有人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痛呼,倔强地僵持着。
暮色渐沉,如血的残阳带走大地最后一丝光亮。
天幕上,零落的星子开始闪烁。
东京某间住宅内。
“奇怪,这个时间了,小杏怎么还没回来?”
围着围裙的橘吉平将做好的晚餐摆上桌,一边擦手一边望向墙上的钟。
这个点,她早该放学到家了呀——
吱呀——
正想着,开门声与橘杏的招呼声同时响起。
“哥哥,我回来啦!”
“是小杏。”
橘吉平松了口气,笑着走向玄关。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嗯?”
他忽然顿住——妹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一个他颇为熟悉的人。
“打扰了。”
许之泽随意地挥了挥手,显得十分自来熟。
“是你?”
橘吉平有些惊讶,目光转向自己的妹妹。
“是我邀请他来家里做客的!”
橘杏利落地为许之泽摆好拖鞋,俏皮地朝哥哥吐了吐舌头。
“具体情形待会儿再解释。哥哥,饭菜都准备好了吧?”
“嗯,准备好了。”
橘吉平下意识点头。
“太好啦!”
橘杏立即笑着回头对许之泽说:
“我哥哥手艺可棒了,除了网球,料理是他最拿手的!”
“早有耳闻。”
许之泽也点了点头,一副毫不客气的模样。
“哦?这你也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这个嘛,哈哈……”
橘吉平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客厅,眉头轻轻一皱。
莫名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
“多谢款待!”
一顿晚饭很快结束,许之泽一边剔着牙,一边对收拾碗碟的橘吉平满意地道谢。
橘吉平在角色设定中,官方曾特别提到,他除了网球之外,最擅长日式料理,手艺相当出色。
家里的晚餐都是他负责的。
“该说谢谢的是我。”
橘吉平轻声笑道。
刚才吃饭时,橘杏已经把她遇到许之泽的经过都告诉了他。
如果不是许之泽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许之泽笑了笑,“现在你们请我吃了这顿饭,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
说完,他拍拍手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吗?”
橘吉平见状问道。
“嗯,和别人有约,有人在等我。”
“又是那个银灰色头发的不良少年吗?”
橘杏一想起亚久津仁就生气,不由得鼓起脸颊:
“那种不良,怎么能让他加入网球部!”
“喂喂,小妹妹~”
许之泽忍不住吐槽,“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个不良!”
“你和他不一样!”
橘杏坚定地说。
“不,我们其实是一样的。”
许之泽耸了耸肩,“如果我没出手,那家伙多半也会出来帮你赶走那群人的。”
“诶?”
橘杏愣了愣,脸上写满怀疑:
“怎么可能?”
“虽然听起来难以置信,但他就是这样的人。”
许之泽耸了耸肩,“不然我也不会找他帮忙。”
其实在许之泽出手前,他就察觉到了亚久津的存在和意图。
否则后来也不会说自己抢了他的目标。
他曾经仅用一个眼神就吓退了纠缠切原的不良少年,替切原解了围。
用河村隆的话来说,亚久津仁其实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要说不一样的地方,他确实和我有些不同。”
许之泽像是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橘杏立刻笑起来:“看吧,我就说……”
“区别在于——我是真不良,而他还不算~”
许之泽一脸认真地说。
亚久津曾被不良团体邀请加入,结果他把来邀请的人全揍了一顿。
当然,这也引来不少后续麻烦。
以至于原本并不全靠拳头解决问题的亚久津,后来觉得这样更省事,便把“以暴制暴”的风格延续至今。
橘杏:“???”
皮了一下的许之泽心情不错,不打算再多聊。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看向橘吉平:
“听说你带着一年级生组建了新网球部?”
“这你都知道了?”
“略有耳闻。”
许之泽伸了个懒腰:“连我这种很少去学校的人都听说了,校内的人更不用说。”
“明天就是新的一周,差不多该见分晓了。”
许之泽话中有话。
“是~”
橘吉平也笑了,“到时候,我一定会组建出一支全新的网球社!”
他信心十足,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
“但愿如此~”
许之泽并未打击他的热情,只是淡然一笑:“不过,我们俩之间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当然没忘。”
橘吉平郑重地点头,“我还等着你来做我的副社长呢!”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许之泽笑了起来,“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拭目以待!”
吱呀——砰。
橘吉平望着关上的门,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我一定会组建一支全新的网球队,一定!”
屋外。
许之泽抬头望向渐现的星辰与月亮。
“今晚天气真不错。”
“时间刚刚好。”
他沿着前方的道路走去,不久便来到了白天事发的地点。
那里,早已有人静立等候。
“来得真慢。”
依旧是那桀骜的眼神与不善的语气。
他脸上还带着白天的伤,右颊贴着一块创可贴。
显然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就赶到了这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许之泽对对方的守约颇为满意。
当然,如果对方真的不识趣不来,他自然也另有准备。
“你不是说要让我见识真正的网球吗?”

亚久津脸色依旧难看,“那就让我好好看看,这无聊的运动能玩出什么花样!”
“放心~”
许之泽轻笑,“你会见识到的。”
.
许之泽带着亚久津穿街绕巷,很快来到一处更为偏僻的地方。
眼前只有几栋看似年久失修的老旧房屋。
许之泽挑了一间房,径直推门而入。
亚久津沉默地紧随其后。
屋内仅有一名壮汉坐在旧沙发上喝酒。
见许之泽和身后的亚久津进来,他并未搭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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