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独自一人出现在小巷里，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难道昨晚的一切只是梦吗？
我欣喜地冲出小巷，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回家。
太好了，我要回家找女儿，和她好好解释清楚，妈妈是爱她的。
到了家，女儿还没回来，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旁，静静地等待女儿。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萌生了睡意，女儿才终于回来。
我激动地迎上去，她却瞥着虚掩的卧室门，冷笑一声：
“有些人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知道自己不配当个母亲，所以待在家里不敢出门了？”
“也是，有我这个摇钱树在，天天什么也不用干，还能花钱供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读书呢。”
见卧室里没声音，女儿皱着眉，提高了音量：“说话啊，死了吗？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吗？”
“行，不想出来就永远别出来了，等你什么时候死在卧室了我也不管你！”
“想想都后悔，这些年来来回回花了三百一十万治疗费，结果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说完，女儿坐在沙发上，再也没有向卧室看一眼。
我茫然地站在女儿旁边，不知所措。
可可，妈妈就在你身边呀，你为什么看不见妈妈呢？
我想拉过女儿的手，却直接从她的手上穿了过去。
我愣了愣，僵硬的低头，才发现自己透明的身体。
原来，我……已经死了吗……
我像疯了一样跑出去，穿过一栋栋大楼，终于来到了那个小巷。
巷子里，我的身体扭曲地躺在血泊中，身上千疮百孔，眼睛还紧紧盯着巷子外面的方向。
这才是我的身体。
可可，妈妈变丑了，你还会喜欢妈妈吗？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家，到了家门口，我下意识地扯出一个笑，望向女儿。
女儿坐在沙发上，游戏终于打累了，朝着卧室里喊了一声：
“妈，我饿了，出来做饭！”
可偌大的客厅，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
女儿愣了愣，往常这时候，只要她一说饿了，我不管有多忙都会过来给她做饭。
可今天却无人回应。
女儿不耐烦地扔了游戏机，朝着卧室吼：“装什么聋子？我说我饿了要吃饭听不到吗！”
“怎么，不就是领奖台上说你两句，还有脸跟我闹脾气？你别忘了你现在花的是谁的钱住的是谁的房子！”
“不做拉倒，我自己出去吃，没了你做的那几个破玩意我还能饿死不成！”
女儿恶狠狠地骂着，摔门出去了。
我抿了抿唇，心里酸涩又委屈。
可可，妈妈没有不想给你做。
妈妈也从来不怨你。
妈妈只是……再也没办法给你做饭了。
我默默蜷缩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过了一会，女儿终于吃完饭回来了。
她拿起浴袍，准备去洗澡，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喂，您好李小姐，我们是a市公安局的，最近万口巷那边出现了恶性杀人事件，我们正在排查那天通过巷口的人员以及受害者的家庭，请问您家里有人失踪吗？”
万口巷……这不就是我那天被人捅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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