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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
两个字，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什么分量。
但从江寒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玄奥和高深。
一瞬间，整个广场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字给整不会了。
道？
什么道？
一个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的凡人，她能有什么道？
林鸢也抬着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江寒的背影。
她听不懂。
但她能感觉到，这位陌生的长老，正在为她抵挡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高台上，张长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怒极反笑。
“道？！”
他指着江寒，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利起来。
“江寒！你休要在这里故弄玄虚，妖言惑众！”
“我青云宗立派千年，收徒的标准从来都是灵根天赋！这是祖师爷定下的铁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讲什么虚无缥缈的‘道’了？”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不给宗主，不给在场所有同门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便以扰乱大典之名，将你拿下，交由执法堂处置！”
张长老的话掷地有声，引得周围不少长老纷纷点头附和。
“张长老所言极是，江师弟，你此举太过孟浪了。”
“是啊，收徒不是儿戏，关系到我宗门的未来。一个凡人，如何修行？”
“闲云山一脉凋零，想收个徒弟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捡个废柴回去滥竽充数啊。”
一声声的质疑和劝说，像潮水一样向江寒涌来。
山下的弟子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还看‘道’？他怎么不说看缘分呢？真是笑死我了。”
“装，接着装！我看他今天怎么收场！”
“一个咸鱼长老，一个凡人废柴，我看他们俩的道，就是‘废物之道’吧！哈哈哈！”
面对这几乎一边倒的舆论压力。
江寒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睡觉的表情。
他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那些刺耳的声音。
他只是背着手，微微仰起头，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神深邃，仿佛在追忆一段不为人知的峥嵘岁月。
一股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
“这帮人真烦，吵死了。”
“赶紧搞定，回去补个回笼觉。”
“等会儿中午是吃烤鱼还是炖鸡呢……”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的扫过张长老，以及他身后所有义愤填膺的长老们。
“本尊的道，尔等……岂能明白？”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仿佛仙帝在俯视一群争吵不休的蝼蚁。
“灵根，不过是天道给予的一点小小的恩惠，是修行的‘捷径’罢了。”
“而真正的强者，从不屑于走捷径。”
“本尊看的，是她的道心。一颗不屈不挠，不信天命的坚韧道心！”
“此等心性，万中无一。只要稍加引导，未来的成就，又岂是区区一个A级灵根能够比拟的？”
江寒一边说着这番自己都快要信了的鬼话，一边悄悄的在心里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那个什么新手礼包里的‘气势威压’技能，给我用一下。”
【技能‘气势威压’已启动，消耗极低灵力，可释放宿主当前境界的全部威压。】
下一秒。
一股属于人仙后期的磅礴气势，以江寒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股威压并不伤人，却沉重如山，浩瀚如海！
高台上，那些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长老们，脸色瞬间大变。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尤其是首当其冲的张长老。
他不过是人仙中期的修为，在这股威压面前，竟然后背发凉，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怎么可能？！
所有长老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寒不是几十年来都卡在人仙初期吗？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什么时候突破的？而且还是连破两级，直接到了人仙后期！
难道……他之前一直在藏拙？
一时间，所有看向江寒的目光，都从刚才的鄙夷和不屑，变成了深深的忌惮和惊疑。
就连主座上一直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的宗主，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睛，深深的看了江寒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江寒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爽。
装完就跑，真刺激。
他收回气势，高台上的压力骤然一空。
“言尽于此。”
江寒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气势迫人的绝世高人只是众人的幻觉。
他不再理会脸色阵青阵白的张长老，径直走到负责登记的执事面前。
“把她的身份玉牌给我。”
那名执事弟子被吓得魂不附体，手忙脚乱的从一堆淘汰的玉牌中，翻找出林鸢的那一块，颤抖着递了过去。
江寒接过玉牌，转身走到依旧处在呆滞状态的林鸢面前。
他将玉牌塞进少女冰凉的手中，淡淡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闲云山座下，首席大弟子。”
说完，他便自顾自的转身，向高台下走去。
“跟上。”
“哦……哦！”
林鸢如梦初醒，紧紧攥着那块失而复得的玉牌，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直到江寒和林鸢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广场的尽头。
高台上，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这……这就走了？”
“太……太霸道了！”
张长老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再发作。
江寒那一身人仙后期的修为，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最重要的是，宗主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这便是默许。
他现在要是再纠缠不休，丢脸的就只会是自己了。
“哼！”
张长老只能重重的一甩袖子，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那块无辜的测灵石上，咬牙切齿的宣布道：“收徒大典，继续！”
只是，所有人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大典上了。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话题只有一个。
那个沉寂了十年，一直被当成笑话的闲云山长老江寒。
今天，给了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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