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嗑瓜子，一边用眼角瞥我。
“林悦啊，不是我说你，这家里乱糟糟的也不收拾。女人嘛，就要勤快点。”
我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妈，这镯子挺好看啊，新买的？”
婆婆立马来了精神，把手腕伸到我面前晃。
“那是，强子孝敬我的。他说城里媳妇不懂事，从来不知道给婆婆买东西，还得是亲儿子贴心。”
“不像某些人，挣那两个臭钱，连个蛋都不会下。”
李强脸色一变，赶紧给婆婆使眼色。
“妈，你说什么呢！”
我没生气，反而笑了。
笑意不达眼底。
“李强，既然说到钱，我爸寿宴的酒钱发票呢？公司报销需要。”
我把手伸到李强面前。
李强支支吾吾，眼神到处乱飘：“啊？那个……发票……我忘了开了。”
“忘了？”
我走到茶几旁，从包里拿出那瓶昨晚带回来的假酒。
“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
“酒是假酒，发票没有。但这镯子可是真金白银。”
“这酒十块钱一斤，这镯子两万八。”
空气瞬间凝固。
婆婆嗑瓜子的动作停住了，嘴边还挂着半片瓜子皮。
李强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
“林悦，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李强还在嘴硬，声音却在发抖。
婆婆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瓜子往桌上一摔，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好啊你个林悦！你审犯人呢？我儿子给我买个镯子怎么了？花你家钱了？”
“那老头子贱命一条，配喝什么好酒？给他喝那是浪费！”
“我儿子省吃俭用孝敬我，你还有脸在这斤斤计较？”
终于说出来了。
在他们眼里，我爸的命就是贱。
我怒极反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那是网上找的一段融金首饰的视频。
画面里，喷枪的火焰舔舐着金镯子，瞬间化为一滩金水。
“昨天看这镯子不顺眼，刚才让人拿去融了，打算打个狗链子。”
我把手机屏幕怼到婆婆面前。
当然，这是吓唬她的。
但效果拔群。
“啊！我的镯子！”
婆婆尖叫一声，像个疯婆子一样扑上来要挠我的脸。
那长指甲里还藏着黑泥，直冲我的眼睛而来。
我早有防备，侧身一躲。
婆婆扑了个空，一头撞在旁边的实木斗柜上。
“砰！”
一声闷响，听着都疼。
“妈！”
李强红了眼，冲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疯了！敢打我妈！”
这一下力道极大。
我顺势往后倒，在倒地的瞬间，本能地护住了肚子。
但我没有爬起来。
我就那样躺在地上，看着李强狰狞的面孔。
这一推，推断了我们之间最后的夫妻情分。
我把手伸进口袋，按下了录音笔的停止键。
很好。
家暴，辱骂老人，证据确凿。
李强见我倒在地上半天没动，眼里的凶光才散去一些，变成了慌乱。
他不是心疼我，他是怕事情闹大，怕我那个当高管的强势性格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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