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敲门,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顾晏看到我,立刻沉下脸,将白雪扶了起来。
他的动作里没有一丝慌乱,只有被打扰的不悦。

“什么事?”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将文件递过去,公事公办的语气,
“顾总,白总监,这是下季度和皇室珠宝的联名设计方案,需要您们签字。”
白雪接过文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在桌上。
她走到我面前,用那双看似天真的眼睛打量我,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林晚姐,以后都要叫我白总监了哦。”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妄想了。”
她笑着,语气关切,说出的话却恶毒无比,
“你看你,都快三十了,不像我,有晏哥哥疼,你说你岁数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
我看着她年轻又得意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晏走过来,揽住白雪的肩膀,一副袒护的样子,对我下达命令,
“从今天起,你搬到外面的工位。”
“总监办公室,你找人重新装修一下,改成白雪喜欢的风格。”
“还有,把你手头上所有核心项目都交接给她,你以后就负责辅助她。”
听见自己的项目被抢,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皇室珠宝的项目是我跟了半年的,你凭什么说给就给?”
“凭什么?”
他冷笑一声,手指敲了敲桌子,每一下都扣在我的心上,他提醒我,“就凭我是老板,你是员工!”
“林晚,我劝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我给你工作,给你机会让你赚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不是让你藐视领导,来质问我的!”
“你要是干不了,现在就可以滚!”
他的话斩钉截铁,没有留任何余地。
整个部门的人都在外面看着,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一片平静,
“好,我知道了。”
我转身,回到我的办公桌开始收拾东西。
那些我熬了无数个夜晚画出的设计稿,那些我为公司拿下的奖杯,那些我们曾经一起挑选的小摆件。
现在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顾晏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立刻接起,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喂,伯母,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雪,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我抱着箱子,从他身边走过,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我听见白雪娇滴滴地问,
“晏哥哥,她就这么走了?连一句恭喜都没有,也太没礼貌了吧?”
顾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
“不用管她,一条养不熟的狗而已,饿她几天,自然就听话了。”
我被调到了设计部最角落的位置,头顶的灯坏了一盏,明明灭灭。
白雪每天都会踩着高跟鞋,带着顾晏的信物来巡视一圈。
她从不直接说我什么,却总用最关切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林晚姐,你这里光线这么暗,你岁数大了,眼睛也不好,要不要我跟行政说一声给你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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