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她会为我剥好每一只虾，也会在我睡前读最温柔的故事。
她总说，我是她的宝贝。
周末，老师留了作业，让我们帮妈妈做一次家务。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便学着她的样子，将衣柜的最深处的职业西装泡进了水里。
我想妈妈穿这件衣服一定很好看。
可西装遇水后，瞬间缩水变形，再也无法穿了。
妈妈回来后疯了一样把衣服从水里捞出来，歇斯底里地冲我怒吼：
“那么多衣服你不洗，偏偏动我这套西装？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狠狠一耳光扇在我脸上：
“我已经为了照顾你放弃了我的事业，辞职在家当了全职主妇！你还嫌不够，是不是连我最后一点念想都要亲手毁掉！”
我哭着想解释只是想帮忙，可她已经把我拖进了卫生间，将家里所有的脏衣服和一堆瓶瓶罐罐狠狠地砸在我脚边，锁上了门：
“如果没生你，我早就成了顶尖律所的合伙人，经手全国大案了！你不是想洗吗？好！不把这些全都洗干净，你今天就别想出来！”
我愣了几秒，忍不住哭了，但我不敢哭太大声，只是用袖子擦鼻子。
为了让她快点消气，我拧开瓶子倒进盆里，味道瞬间让我头晕目眩。
妈妈在客厅看着电视，她没注意，刚刚扔给我的，有一瓶是贴着孩童禁用的烈性管道疏通剂。
刺鼻的味道呛得我喘不过气，我拼命拍打着紧锁的门，听着门外妈妈故意放大的电视声。
妈妈，我错了，你可以别生气了吗？
刺鼻的味道越来越重，我的眼睛酸得睁不开。
我捂着口鼻，踉踉跄跄地退到门边，拼命拍打着那扇被反锁的卫生间门。
“妈妈，咳咳，我好难受，放我出去，咳咳。”
我急得咳嗽不停，妈妈却把遥控器按得劈啪作响。
“音量已调至80。”
妈妈在客厅说话的声音也被盖住，只隐隐约约听见她压着怒火的嘟囔：
“吵死了，又开始跟我玩这一套。”
我再次拍门，已经拍得手掌发红、气喘吁吁。
“妈妈，我好晕，咳咳，我没有赌气。”
没有人回应我。
只有电视里刺耳的综艺笑声一阵比一阵大。
我蹲下来，喘着气，胸口被火灼烧一样刺痛。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腐蚀味，我的喉咙越来越使不上力气。
就在我快站不稳时，门外突然传来妈妈手机视频通话的铃声，是爸爸！
“老婆？怎么只有你一个？倩倩呢？”
“爸爸！救我！我在里面”
我扑过去拍门，声音颤抖着，几乎是哭着喊。
可妈妈轻描淡写：
“她在卫生间洗衣服呢，刚才不小心把我的西装洗坏了，我罚她反省，小孩子闹脾气，没事。”
“洗衣服？这么晚了？”
“嗯，她今天闹脾气，好了不说了，我看着电视呢，挂了啊。”
通话被切断，电视的音量被重新调大，盖过了一切。
我咳得胸口发疼，连带着眼睛也开始模糊。
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身体一软，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
世界变得好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还在响。
过了一会儿，电视声突然停了。
我听见妈妈的脚步声，她走到了卫生间门口，停了下来。
她贴着门听。
我拼命想喊，但灵魂发不出声音，只能焦急地扑向她。
门外，她轻轻说：
“不闹了？知道错了？”
她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宽慰。
然后转身离开。
我无力地靠着门，透过门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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