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交瘁。
我觉得,电话里已经说不清楚了。
我必须回老家一趟,当面沟通。
我请了年假,买了最早的一班高铁票。
回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一进门,张莉就表现得异常“贤惠”。
她热情地接过我的行李。
“姐,你回来啦!累不累?”
她给我端茶倒水,切好水果。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像探照灯一样时刻跟随着我。
那不是关心,是监视。
父母对我爱答不理,脸色阴沉。
周亚光则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见我。
这个家,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晚上,我回到自己过去的房间。
一切都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
书架上,落了薄薄一层灰。
我伸手去擦拭,无意间碰倒了一个旧的数码相框。
“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连忙捡起来。
那其实不是相框,是我几年前淘汰下来的一个旧平板。
我嫌它闲置可惜,就设置成循环播放家庭照片,摆在房间里。
我看着黑掉的屏幕,有些懊恼。
我忘了。
很久以前,因为出租屋有过失窃的经历。
我给所有电子设备,都装了一个带“移动侦测录像”功能的安防APP。
只要设备前有人或物体移动,它就会自动录下一小段视频。
并且,实时上传到我的云端账号。
这个功能,我早就不用了。
账号密码,也快忘干净了。
我没多想,只是把平板扶正,重新插上电。
开机后,它又开始循环播放那些温馨的家庭合照。
深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家人的冷漠,张莉的监视,压得我几乎窒息。
我鬼使神差地,又想起了那个旧平板。
和那个几乎被我遗忘的安防APP。
我抱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拿出了手机。
凭着记忆,试了好几次密码。
“登录成功。”
四个字跳出来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我点开云端存储空间。
里面赫然躺着几十个短视频文件。
全都是最近几天的。
命名方式是日期加时间。
都是客厅里无人时,摄像头被触发录下的片段。
我的指尖有些发凉。
我点开了最新的一段视频。
是今天下午,我回来之后录下的。
画面里,是我家的客厅。
镜头正对着沙发。
张莉和周亚光,正坐在沙发上。
平板放在对面的电视柜上,角度刚刚好。
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来。
张莉嗑着瓜子,一脸不屑。
“……看她那样子,就是不想给钱。”
“你姐就是个死脑筋,非要攥着那点钱不放。”
周亚光闷闷地说:“她那也是她的辛苦钱。”
“辛苦钱?”张莉冷笑一声。
“她辛不辛苦我不管,反正这钱她必须出!”
“你放心,我早就把你爸妈哄好了。”
“到时候全家一起逼她,我就不信她敢不给。”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视频里,张莉的声音还在继续,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别忘了,你可是为她辍学的。”
“她那份‘恩情’,够我们吃一辈子!”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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