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佳作《撞破老婆与他暧昧后我决定放手》，要的就是住进你心里

天快亮的时候，许晚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她没回卧室，就蜷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那条苏哲常用的灰色毛毯。毯子上有他惯用的洗衣液味道，很淡的柠檬香，混着一点木质的沉稳气息。许晚把脸埋进毯子里，深深吸了一口，眼泪又无声地流下来。

她记得这条毯子是他们刚搬进新家时买的。那天苏哲开着车带她去宜家，她挑三拣四选了半天，最后指着这条毯子说：“这个颜色好看，放沙发上正好。”苏哲二话不说就去推购物车，结账时她看了一眼小票，悄悄咋舌：“这么贵啊……”

苏哲笑着揉她头发：“你喜欢就不贵。”

那时候多好啊。许晚想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进毯子的纤维里。那时候她说什么苏哲都听，她要什么苏哲都给，她总觉得这种好会持续一辈子，像呼吸一样自然，永远不会消失。

直到昨晚。

直到她看见苏哲那个眼神——平静的，空洞的，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

许晚猛地坐起来，毯子滑落在地上。客厅里还是昨晚的样子，摔烂的蛋糕盒还躺在玄关，芒果酱已经干硬成暗黄色的痂。她看了眼客房门，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客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

里面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许晚犹豫了一下，抬手敲门：“苏哲？你醒了吗？”

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两下，声音大了些：“苏哲，我们谈谈好不好？昨天的事真的是误会，我……”

话没说完，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苏哲站在门口，已经换好了衣服。还是简单的白衬衫和灰色长裤，头发微乱，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睡好。他手里提着那个行李箱，看见许晚时，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你……”许晚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箱子上，声音卡住了，“你要去哪？”

“工作室。”苏哲简短地说，拉着箱子就要往外走。

许晚下意识挡住他的路：“等等！苏哲，我们得谈谈！”她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被他轻轻避开。这个动作刺痛了她，她声音高了起来：“你非要这样吗？我都说了是误会！我跟温景然真的什么都没有！”

苏哲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平静，可许晚却觉得那平静底下藏着什么冰冷的东西，让她没来由地心慌。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微信：“你看，我昨晚就跟林薇说了，让她把朋友圈删了！她也答应了，说今天一早就删！那些照片真的是摆拍，是宣传素材……”

她说着说着，看见苏哲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点开那张截图——林薇的朋友圈，九宫格，配文，还有那条刺眼的“部分朋友可见”。

许晚伸手就去抢：“你给我，我删了它！”

苏哲手腕一抬，避开了。他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但很稳：“许晚，我们结婚三年，恋爱七年。这十年，我包容你所有任性。你说工作忙，我承包所有家务；你说要支持你事业，我从不干涉你和同事交往。但底线是什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婚姻里的忠诚，是人与人之间的边界。”

许晚挣开他的手，眼眶红了：“我跟景然就是工作关系！他二十三岁，刚毕业什么都不懂，我是他督导，我不该帮他吗？苏哲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非要抓着几张照片不放？”

“小心眼？”苏哲重复这三字。

许晚的脸色白了一分。

“上个月我妈骨折住院，我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让你来替我一会。你说景然门店设备坏了，走不开，给我转了五千块钱，让我请护工。”苏哲的声音很平稳，可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上周五，我过敏高烧，浑身起疹子，你接了温景然的电话，说员工培训出问题，扔下我就走了。凌晨三点，是邻居送我去医院的。”

他往前迈了一步，许晚下意识后退。

“许晚，你的时间永远优先给他。”苏哲的眼睛红了，不是要哭的那种红，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血丝，“你的关心，你的陪伴，你的温柔，全都给了他。那我呢？我在你心里排第几？”

许晚的眼泪掉下来，她摇着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工作，景然他什么都不懂，我得多教他……”

“教到需要喂他喝水？”苏哲打断她，“教到需要陪他过生日？教到需要收他送的口红？教到需要在KTV让他搂着你的肩膀唱歌？”

许晚愣住了。

她没想到苏哲知道这么多。口红的事，KTV的事，她以为她瞒得很好。

“你……”她声音发颤，“你怎么知道……”

“许晚，我不是瞎子。”苏哲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血丝更明显了，“上次你在KTV，林薇发了朋友圈，照片里温景然的手就搭在你肩上。我看见了，我没说，我以为你会注意。口红的事，是我在你包里看见的，不是你给我买的牌子，我问你，你说客户送的。后来我问了林薇，她说漏了嘴，说是温景然送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每一次，我都给了你机会。我等着你自己意识到问题，等着你自己划清界限。可你每一次，都选择了继续。”

许晚的腿有些发软，她扶住旁边的鞋柜，才勉强站稳。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哭着说：“我错了……苏哲，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距离，我跟他保持距离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们好好过……”

她说着，伸手想去拉苏哲的手。

苏哲避开了。

这个动作很轻，却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许晚身上。她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看着苏哲往后退的那半步，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了，疼得喘不过气。

“这句话，你说过三次了。”苏哲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上次是KTV照片的事，上上次是口红的事。每一次，你都说过注意距离。许晚，我不是闹脾气。”

他拉着行李箱，往门口走。

许晚突然反应过来，冲过去挡在门前：“你要去哪？苏哲，我们不离婚，我不离婚！”她死死抓住行李箱的拉杆，“我错了，我改，我真的改！你别走，我们十年了，你不能因为这点事就不要我……”

苏哲看着她紧紧抓着拉杆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很轻地说：“松手。”

“我不松！”许晚哭得浑身发抖，“苏哲，你早就想走了是不是？这个箱子……你早就收拾好了是不是？”

苏哲没否认。

他从上周住院那天晚上就开始想这件事。那天晚上，他躺在医院的输液室里，看着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掉，看着窗外天色从漆黑到灰白。宋佳靠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邻居，陪了他一整夜。

而他的妻子，在陪另一个男人。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想：这段婚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从上周我住院，你都没来看一眼开始，”苏哲看着许晚哭花的脸，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就开始想，这段婚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我想了七天，想我们这十年，想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想你为我做的所有事。”

他顿了顿：“然后我发现，我想不起来了。”

许晚的哭声停住了，她抬头看他，眼睛里全是惊恐。

“我想不起来你为我做过什么。”苏哲说，“我想不起来你最后一次给我做饭是什么时候，想不起来你最后一次主动关心我身体是什么时候，想不起来你最后一次记得我的喜好是什么时候。许晚，这十年，好像只有我在拼命付出，而你，只是在接受。”

“不是的……”许晚摇着头，“我给你买过衣服，我给你做过饭，我……”

“高中毕业那年，我为了给你买那条项链，打了三个月工。”苏哲打断她，“去年你生日，我亲手给你做了梳妆台，手上添了三道口子。今年你妈生病，是我请假陪她去医院，跑前跑后。许晚，爱不是嘴上说说，是要做出来的。”

他拉着行李箱，绕过她，手搭在门把手上。

“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准备好。”苏哲说，“财产分割我已经想好了，房子归你，你给我补偿款就行。其他东西，该分分清楚。”

“我不离！”许晚尖叫起来，扑过去死死抱住行李箱，“苏哲你别闹了行不行？不就是几张照片吗？你至于吗？十年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苏哲停下动作。

他回头看她，看了很久很久。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照在他脸上，那张温和了十年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

“许晚，”他开口，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落地，却重重砸在许晚心上，“十年了。我真的累了。”

说完，他一根一根掰开许晚的手指。她的指甲抠得很紧，在他手背上留下几道红痕。苏哲像是没感觉到疼，只是很耐心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

行李箱的拉杆终于回到了他手里。

许晚瘫坐在地上，看着苏哲拉开家门，看着他把行李箱提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门轻轻关上了，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声音，也隔绝了她这十年最熟悉的那个人。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许晚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玄关那片狼藉。蛋糕盒的碎片，干涸的芒果酱，还有昨晚她慌乱中打翻的水杯——水早就干了，只在木地板上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

她想起去年搬进这个家的时候，苏哲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擦地板。她说不用那么仔细，他抬头笑：“新家嘛，要好好爱护。”

那时候他的眼睛里有光，看着她的时候，像是看着全世界的珍宝。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的光，熄灭了。

许晚慢慢蜷缩起来，把脸埋在膝盖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她想起高中时那个雨天，苏哲把伞递给她，自己冲进雨里。想起大学时他打三份工，把攒的钱全给她考驾照。想起婚礼上他红着眼眶说：“许晚，我会爱你一辈子。”

一辈子。

原来一辈子这么短。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八万七千六百个小时。她习惯了被他爱着，习惯了被他宠着，习惯了把他所有的付出都当作理所当然。她以为他会永远在原地等她，无论她跑多远，回头就能看见他。

可她忘了，人心是会累的。

爱是会耗尽的。

许晚抬起哭肿的眼睛，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楼道里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咚声，然后是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她知道，这一次，苏哲是真的走了。

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生气几天就回来，哄哄就好。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她了。

许晚抱住自己，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哭得撕心裂肺。可无论她哭得多大声，这个家里，再也没有那个会心疼她眼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