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的第五年,我和沈屿在花韵轩重逢。
他手里捧着一束海棠,恰是我从前最爱的。
「阿沅,好久不见。」
他声音哑得厉害。
「你……还喜欢海棠吗?」
我不语,垂眸接过店家递来的茶花,心情大好。
放下银钱,转身就欲离去。
沈屿慌忙拦住我,将海棠塞入我怀。
「你离开的这五年,每每春至,我日日都会买上一束海棠。
「绽放的海棠花娇艳欲滴,总能让我想起从前的日子,还有你。」
看着不慎跌落在地的茶花,我怒然。
王爷今日回京,若看不到茶花,定然以为我不爱他了。
······
沈屿目光灼热,抬手就想抚摸上我的脸。
「当真好看,我就说海棠最是衬你了。」
我反手将海棠塞进他手中,一脸漠色。
「我从未说过我喜欢海棠。」
捡起摔落在地的茶花,我看向店家。
「可还有茶花?」
「抱歉姑娘,是还有一束,可已有贵人预订了。」
我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急切追问。
「你看看可以和那位贵人商量一下吗?我愿意出五倍的价钱。」
店家有些为难。
「要不您在这小等片刻,待那位贵人来了,您亲自和他说。」
瞧着怀里并不那么完美的茶花,我轻叹点头。
沈屿不解地看向我。
「你这花不过掉了两片花瓣,至于吗?」
当然至于。
王爷太过美好。
凡是有一丝瑕疵的,我都觉得配不上他。
「不过就是一束花,你若真想要,那我买下这间铺子给你。」
我无语摇头,不想再搭理眼前恼人的苍蝇,举步走向一旁。
他却紧跟不舍。
「阿沅,都五年了,你还在怨我吗?
「你从前明明是那么的喜欢海棠,每逢花开,你日日都要折上一枝赠予我,如今却赌气说你不喜欢海棠。」
我端坐在木椅上,轻抚裙裾。
手上残留的淡淡海棠香扑鼻而来,我恍了恍神。
喜欢海棠花的从来不是我,而是沈屿。
情窦初开时,我偶然间得知他喜欢海棠花。
于是我傻傻地种了满院子的海棠树,年年都盼着花开,只为能借赠花为由,日日见上他一面。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曾问过我喜不喜欢海棠花。
但凡他问一句,他就会知道我喜欢的是冬日春至悄然绽放的茶花。
见我始终不语,沈屿重重叹了口气。
「我当年不过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你至于记恨我这么多年吗?
「这世上多得是男人三妻四妾,可我不一样,我此生真的不会纳妾,一辈子都只你一妻。
「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你为何就不能原谅我呢?」

我翻了个白眼。
在他心里,我就该对他不纳妾一事感恩戴德。
纵使他在外面流转于烟花柳巷,我也该大大方方地接受。
我家与沈屿家是世交,因此我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一十有六那年,他折棠一枝,向我表明心意。
「海棠结语君应识,一片幽情月下逢。」
为了得到我爹娘的认可,他寒冬腊月,长跪在雪地里,以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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