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会用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我会告诉所有人，我真正爱的人是谁。”
我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一具空壳。
许久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陆珩，你以后会后悔吗？”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后悔？”
他缓缓抬头，一字一顿，用最残忍的话，凌迟着我们过往的情分。
“我最后悔的，就是八年前在匈奴大营里救了你。”
“我最后悔的，就是娶了你这么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三日后，镇北侯府张灯结彩，满目皆红。
那红色，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被两个婆子死死按在一张太师椅上，就摆在正堂的角落，像个供人观赏的笑话。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过来。
“啧啧，正妻看着夫君另娶，真是闻所未闻的丑事。”
“听说她善妒，把人家外室的孩子都给弄没了，活该！”
“可不是嘛，当初沈家大小姐何等风光，如今……”
“你们还不知道吧？她当初被救回来的时候可是……呵呵，我就说陆小侯爷不可能只守着她这个破鞋过一辈子吧。”
我充耳不闻，只是麻木地看着。
看着陆珩一身喜服，小心翼翼地牵着同样红衣的柳青青跨过火盆。
他眉眼间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司仪高声唱和：“夫妻对拜——”
礼成之后，司仪高喊：“新人敬茶——”
按规矩，柳青青需向我这个正妻敬茶。
可陆珩却抬手拦住了。
他对众人朗声道：“青青身体孱弱，又与夫人平妻相称，往后府中免去一切妾室礼，不必敬茶。”
满堂哗然。
一个歌女竟可当侯府的平妻。
可以和我这个侯府主母平起平坐，这是将我的脸面彻彻底底地踩在了脚下。
我却无所谓了。
心死了，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礼毕，陆珩要扶着柳青青去洞房。
他们从我面前经过。
我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陆珩。”
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看我，语气里满是不耐。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看着他挺拔的红色背影，轻声说：
“祝你们白头偕老。”
他身形一僵，随即冷笑。
“收起你那些无谓的把戏吧，我看着恶心。”
我摇摇头：“这一次没有任何把戏，我是真心实意地祝福你。”
柳青青眼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表面上却依旧装得大度：“青青只想和姐姐一起照顾侯爷而已，青青不求其他。”
陆珩冷哼一声，留下一句别理他便抱起柳青青离开。
我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许久唇角勾起一抹真正的笑意。
一切都结束了，既然陆珩自己主动找死，那就别怪我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我缓缓站起身，在婆子惊愕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了一处偏院。
沉重的木门被我推开，又在我身后缓缓关上。
许久，冲天的火光亮起。
“陆珩，我曾经欠你一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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