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真的是你！我是李薇啊，高中坐你斜后桌那个！”
她赶紧弯下腰，把我扶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没事吧？”
“我……我来找陈昊。”
我哑着嗓子，拍了拍身上的灰。
“陈昊？”
李薇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哦——他是我们公司的销售啊。你们……”
她看着我通红的眼眶和狼狈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跟他……闹矛盾了？我刚听说有人在楼下闹，原来是你。”
李薇压低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陈昊在公司人缘还行，挺会来事的，没听说有什么作风问题啊。”
我扯了扯嘴角，比哭还难看。
“他当然会来事！”
“每月工资五千块全交给我，装得跟什么似的，背地里却偷我的金子去养别人的孩子！”
李薇听得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她四下看了看，凑近我，声音压得更低。
“念念，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看你现在这样……我实在不忍心。”
她顿了顿，像是在下决心。
“我跟陈昊虽然不同部门，但我是财务。”
“他们销售部的工资和提成，有一部分是我经手的。”
我心里猛地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薇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陈昊的基本工资，确实是五千，每月打卡，这个你知道。”
“但是……他的提成很高。”
“而且，从两年前开始，他就跟老板申请，大部分提成发现金，不走账。”
“说是……家里有困难，想多留点灵活钱。”
“老板觉得他业绩不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还夸他聪明，懂得‘合理规划’。”
我感觉自己耳朵里嗡嗡响。
“大概……有多少？”
“具体数字我不能说死。”
“但据我了解，他每个月拿到手的现金提成，平均下来，不会低于两万。”
李薇的声音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我心上。
两万……
现金……
每月……
所以他每月只给我五千块家用，还时常抱怨我精打细算还是存不下钱。
原来他自己手里，一直握着这么多“灵活”的钱。
他用这些钱，过着怎样的生活？
又把这些钱，用在了谁的身上？
苏晴？小骏？
马术课？高档餐厅？
还是别的什么？
而我，却为了女儿一万块的早教课，要承受他无端的说教和指责。
而且他明明有钱，却还是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嫁妆上！
“念念，你……你还好吧？”
李薇担忧地看着我瞬间惨白的脸。
我摇摇头，连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薇又安慰了我几句，看看时间，不得不回去上班了。
我独自站在寒冷的街头，浑身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无意间碰到外套口袋里的那个丝绒袋。
对了，金子。
我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
直奔本市一家信誉最好的老字号金店。
“您好，麻烦您帮我看看这个项链。”
“我想知道它是不是足金的。”
店员起初神色如常，但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他又拿起仪器检测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他放下项链，看着我，语气委婉但清晰。
“女士，您这条项链……可能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这恐怕不是足金。”
老师傅指着项链的某个接口处，“您看这里，颜色和质地有细微差异。”
“我们初步检测，里面应该是银，外面镀了一层金。”
“也就是常说的‘金包银’。”
“看这样子金子含量可能也就零点几克。”
“您……是在哪里购买的？”
金包银。
原来如此。
留下它，不是因为它特殊，不是因为它是给妞妞的念想。
而是因为它根本不值钱。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留什么情面了。
我掏出手机，摁下三个数字。
“喂？警察吗？我要报警。”
“有人偷窃我的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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