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一片狼藉。
我那永远笑得像个小太阳的妹妹林念，此刻像一只被撕碎的布娃娃，倒在血泊里。
那双曾经清澈懵懂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满是惊恐和不解
“念念——！”我扑跪下去，手颤抖着，却不敢触碰她冰冷的身体。
老黑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硬汉如他也瞬间红了眼眶。
“大小姐……”
他声音沙哑，“苏蕊找到了，正在带来的路上。”
我深吸一口气，“把监控调出来。”
老黑三两下在平板调出公寓监控，递过来。
画面里，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闯进公寓，逼问龙头棍的下落。
念念把它紧紧藏在身后，蜷缩在角落，哭着摇头：“不行……这是姐姐的……不能给别人……”
她智力虽如孩童，姿态却那般坚决。
为首的刀疤脸没了耐心，一脚狠狠踹在她心口。
骂骂咧咧地一只只掰开她的手指：“痴线妹！龙头棍都敢抢，简直找死！”
她被人用力甩开，后脑重重磕在茶几角上，再也没能起来。
那帮人拿着龙头棍，扬长而去。
她到死，都在守着“姐姐送的礼物”。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悲伤像海啸，瞬间淹没了我。
紧接着，是滔天的怒火，烧光了我所有的理智。
最后，我脸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平静。
我伸出手，轻轻合上了妹妹那双眼睛。
“念念，不怕了，姐姐来了。”我的声音轻得可怕，“姐姐带你回家。”
我脱下外套，盖在她小小的身躯上。
“老黑，”我站起身，背对着那片血色，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安置好念念，带她走。”
“是，大小姐。”
手下人动作迅速而小心地清理现场。
老黑走到我身边，低声汇报：“苏蕊是在城南一个废弃货柜里找到的。”
“但我们查到，绑她的那几个人，是她乡下远房表哥找来的混混。收款账户，和她母亲的一个秘密账户有流水往来。”
“这出绑架，是她自导自演。”
我闭上眼，最后一丝对沈厌残存的、可笑的情谊，彻底灰飞烟灭。
为了这么个东西，他害死了我的念念。
“把她带过来。”
苏蕊被人推到我面前时，脸上挂着泪痕，衣服凌乱。
“林姐姐……”她怯生生地开口，依旧是那副无辜小白花的模样。
我抬手，“——啪！”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气。
她的脸立马肿起，眼泪都飙了出来
“你！”她捂着脸，委屈啪嗒掉着眼泪，“你凭什么打我！我是受害者！”
“受害者？”我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自导自演的受害者？”
苏蕊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居然理直气壮起来：“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只是想看看沈厌哥在不在乎我！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紧张……”
她甚至带着点炫耀：“林姐姐，你看到了吗？沈厌哥为了我，什么都肯做！你比不上我的！”
“呵。”我低笑出声，为她这愚蠢的勇敢感到可悲。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对老黑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的几分钟，
公寓里回荡着压抑的闷响和女孩从强忍到终于抑制不住的痛呼与求饶。
我站在阴影里，面无表情地看着。
直到她像一摊烂泥瘫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我才走过去，蹲下身，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那张鼻青脸肿的脸。
“你的沈厌哥，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厌的号码，语气平静无波：“人找到了，我带她来见你。”
电话那头，沈厌的声音压不住惊喜：
“晚晚，我就知道你拎的清。”
“放心，你把人还给我，我自然会守信，现在就封锁消息不会让他们找到你妹妹……”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眼神示意老黑将地上半死不活的苏蕊拖起来。
到达约定地点，沈厌早早在那等着了。
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见到我，立刻迎了上来：“苏苏呢？放心，这事儿过了，我们再讨论结婚……”
他的话，在看清我将一团死狗一样的全是血的玩意丢在他面前时，戛然而止。
我看着沈厌那瞬间惨白的脸，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是从地狱传来：
“沈厌，看看，这是你的宝贝苏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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