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京州市老城区的每一条褶皱里。
楚风揣着口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踩着青石板路,脚步不疾不徐。昏黄的路灯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沿街的商铺大多已经打烊,只有零星几家小饭馆还亮着灯,飘出廉价烟酒和炒菜的混合气味。他要找的地方,不是这种摆在明面上的营生,而是藏在巷子深处、只做熟人生意的地下赌场。
前世作为暗网金牌杀手,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里,精神时刻都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为了缓解那股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压力,他曾花三年时间,遍访东南亚、欧洲的地下赌坛,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赌术。洗牌、切牌、换牌,指尖的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更厉害的是他的记牌能力和心理博弈技巧——无论多复杂的牌局,只要他想,就能把输赢捏在掌心。那时候的他,从不用赌术谋生,只当是放松消遣,却没想到,这门本事会在穿越之后,成为他捞取第一桶金的救命稻草。
楚风拐进一条狭窄的死胡同,墙角堆着发臭的垃圾,几只老鼠“吱”地一声窜进黑暗。他在一扇斑驳的木门旁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节奏三长两短——这是前世跑遍地下赌场摸出的通用暗号。
门内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找谁?”
“路过,讨碗水喝。”楚风压低声音,语气平淡无波。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看清楚风那身洗得发白的夹克和略显木讷的脸,又扫了眼他空空如也的双手,门后的人才松了松警惕,侧身让他进去:“规矩懂吧?赢了拿钱走,输了别赖账,敢闹事,打断你的腿。”
楚风点点头,弯腰钻进了门。
门后是另一番天地。
约莫两百平的地下室里,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十几张赌桌旁围满了人,吆喝声、咒骂声、骰子撞击瓷碗的脆响,混杂着劣质香烟的呛人味道,扑面而来。赌徒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有的把钞票拍得震天响,有的则攥着皱巴巴的票子,手指抖得像筛糠。赌场的四角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胳膊上纹着狰狞的刺青,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全场,像一群伺机而动的恶狼。
楚风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最里面的一张百家乐赌桌前。这张桌子的赌注最大,围的人也最多,庄家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手法娴熟地洗牌、发牌,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挤过人群,走到赌桌旁,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三百块钱,放在了“闲”的位置上。
周围的赌徒瞥了他一眼,见他押的钱少得可怜,纷纷嗤笑起来。
“小子,没钱就别来这儿凑热闹,回家抱孩子去吧!”
“三百块?够不够你输一把的?”
楚风充耳不闻,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牌上。洗牌的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那是他前世养成的习惯,每一次叩击,都对应着一张牌的点数和花色。八字胡庄家的洗牌手法看似眼花缭乱,在他眼里却慢得像蜗牛爬,每一张牌的位置,都被他记得一清二楚。
“开!”庄家吆喝一声,翻开了牌。
闲家九点,庄家七点。
“赢了!”楚风淡淡开口,伸手将赢来的三百块拉到自己面前。
庄家八字胡挑了挑眉,没说话,继续洗牌发牌。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楚风就像一尊定海神针,稳稳地坐在赌桌旁。他不喊不叫,不骄不躁,每次押注都不多,但几乎把把都赢。三百块,很快变成了三千,又变成了三万,最后桌上的钞票堆成了小山,粗略一算,竟有近十万块。
桌上的赌徒们渐渐安静下来,看楚风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震惊,再变成了敬畏。有人开始跟着他押注,赢了钱的欢呼雀跃,输了的则捶胸顿足。
庄家八字胡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偷偷朝赌场的角落里使了个眼色,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立刻会意,转身钻进了后面的隔间。
楚风将最后一把赢来的钞票拢到面前,指尖摩挲着厚厚的一沓,心中微微一动。这些钱,足够他伪造身份、购买物资,甚至还能剩下一些,用来打点关系,收集沙瑞金的情报。
是时候收手了。
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将桌上的十万块现金麻利地揣进怀里,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刻意注意。他朝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对守门的壮汉递了个眼神,随即弯腰钻出了那扇斑驳的木门,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老城区的夜色里。
门内的喧嚣还在继续,赌徒们的目光依旧黏在赌桌上,没人留意这个赢了大钱却低调离场的年轻人。只有那个钻进隔间的壮汉,此刻正站在二楼的窗口,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楚风的背影,随即掏出手机,低声说了几句。
楚风走出死胡同,拐进一条更僻静的巷子。他脚步看似悠闲,实则全身的肌肉都已绷紧,耳朵微微动着,捕捉着身后极轻的脚步声。
果然,有人跟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脚下步伐不变,却在拐过一个拐角时,骤然停下了脚步。
五道黑影从巷口追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那个赌场里的八字胡庄家,身后跟着四个手持钢管的壮汉,个个面露凶光,堵住了楚风的去路。
“小子,手气不错啊。”八字胡庄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语气里的恶意毫不掩饰,“我是这儿的老板,姓王。在我王某人的地盘上赢了这么多钱,就想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楚风缓缓转过身,怀里的钞票沉甸甸的,他的眼神却冷得像冰:“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王老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在这老城区,老子的话就是天经地义!你小子出千赢钱,坏了我的规矩,今天不留下一条胳膊一条腿,再把钱吐出来,别想踏出这条巷子!”
话音未落,四个壮汉已经挥舞着钢管,朝着楚风的四肢砸了过来。钢管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狠辣至极。
楚风瞳孔一缩,前世刻入骨髓的搏杀本能瞬间觉醒。他身体微微一侧,险险躲过一根迎面而来的钢管,右手闪电般探出,攥住了一个壮汉的手腕,猛地发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壮汉凄厉的惨叫,手腕被硬生生拧断。
楚风夺过钢管,反手一抡,精准砸在另一个壮汉的膝盖上。又是一声骨裂的脆响,那壮汉抱着膝盖,倒在地上翻滚哀嚎。
剩下的两个壮汉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王老板也慌了神,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身手竟然这么狠辣。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上!给我弄死他!出了事我担着!”
楚风没有给他们任何犹豫的机会。他身形一晃,如同猎豹般欺身而上,钢管在他手中舞出一片残影。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命中要害,不是打断骨头,就是击中穴位。不过半分钟,四个壮汉就全都倒在了地上,个个失去了反抗能力,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巷子里只剩下王老板一人,他看着眼前如同修罗般的年轻人,吓得双腿发软,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我背后有人……”

楚风一步步逼近,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前世的他,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些街头混混,在他眼里,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王老板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楚风手腕一翻,钢管脱手而出,精准地砸在了他的后背上。王老板闷哼一声,口吐鲜血,扑倒在地,昏死过去。
楚风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五个人,眉头微微皱起。这里虽是僻静小巷,但难保不会有路人经过,留下活口,迟早会引来麻烦。他现在的身份是无业游民楚风,根本经不起警察的调查。
至于会不会引起恐慌,楚风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的目标是刺杀一省封疆大吏沙瑞金,那才是真正会搅动风云的大事,眼前这点街头喋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和系统空间的用处联系在了一起。他想起了新手礼包附赠的那个10立方米的系统空间,心念一动,尝试着将地上一个昏死过去的壮汉锁定。
下一秒,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个壮汉的身体,竟然凭空消失了!
楚风心中一喜,立刻用意念探查系统空间。只见那个壮汉正躺在空间里,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他没有犹豫,接连用意念将剩下的三个壮汉和王老板,全都收入了系统空间。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这五个人从未出现过。
楚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将怀里的十万块现金也收入系统空间——有了这个空间,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携带大额现金会暴露行踪。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巷子,转身离开,脚步轻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到出租屋,反锁上门,楚风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刚才那场打斗,对现在这具虚弱的身体来说,消耗不小。他定了定神,立刻用意念沉入系统空间。
空间里,五个男人横七竖八地躺着,依旧昏迷不醒。楚风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眉头微微皱起——把这些人放在空间里,总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空间的角落里,似乎有淡淡的光芒在闪烁。紧接着,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笼罩了那五个人的身体。
楚风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空间里的变化。
只见那五个人的身体,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皮肤、肌肉、骨骼,一点点化作细微的尘埃,飘散在空间里。不过十分钟,五个大活人,竟然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空间里留下了几片沾染着血迹的衣服碎片。
“净化功能?”楚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仔细探查系统空间,脑海中果然响起了一道微弱的提示音:系统空间附带自动净化功能,可将存放超过十分钟的有机生命体,分解为无害尘埃。
楚风愣住了,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狂喜的弧度。
这系统空间,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杀人埋尸利器!既不会留下尸体暴露行踪,也不会因为处理尸体而节外生枝,完美契合他作为杀手的行事准则。
他攥紧了拳头,眼神锐利如刀。有了启动资金,有了这逆天的系统空间,刺杀沙瑞金的任务,又多了几分胜算。至于任务会不会引发恐慌,根本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他只需要完成目标,至于后续的滔天巨浪,自有他人去承受。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老城区的风,带着一股潮湿的寒意,吹过出租屋的窗棂。楚风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方向,那是汉东省的权力核心区域。他的眼神冷冽如刀,一场针对封疆大吏的猎杀,已然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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