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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白的、啤的......

一杯又一杯。

桌上摆满了酒瓶。

许总是铁了心想要将她灌醉，更是不断地动手动脚，占点小便宜。

沈棠早就半醉，却全靠那岌岌可危的意志力，强撑着，每一杯下肚，她都怀疑自己会醉晕过去，却又掐着自己，强行保持清醒。

直到许总先一头昏过去。

“呕！”

沈棠再也受不住，跑进洗手间，吐了很久。

她捂着翻江倒海，好似有一把尖刀不断在里面戳的胃部，难受地站都站不起来。

手机铃声响起。

沈棠虚弱接起：“萧总，合同......谈下来了。”

“那不重要。”萧江野命令道：“安安胃不舒服，你立刻买点健胃消食片送过来。”

沈棠眼前发黑，她强撑着道：“我让跑腿给您送。”

“我命令不动你了吗？”萧江野嗓音冷然：“别忘了你的身份。”

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贴身助理。

沈棠抓紧了手机，嗓音干涩道：“我知道了。”

“十分钟内。”萧江野挂断了电话。

沈棠往自己脸上泼了数捧冷水，昏沉的大脑勉强清醒了一点，她踩着棉花一样的步伐，去药店买了健胃消食片，打车去了萧江野的别墅。

门打开，萧江野只穿着浴袍出来，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处，满是吻痕和抓痕，可见不久前的激烈。

沈棠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您要的药。”

萧江野看也不看她，抬手接过，就要转身。

“萧总。”沈棠脸色苍白至极，胃部疼痛翻涌不休，她全靠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稳：“我想明天请个假。”

萧江野转回身，嗓音冷厉，带着不悦的警告：“沈棠，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不想再看到你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苦肉计小花招！”

沈棠苍白的唇轻颤，房间突然传来柔媚的女声。

“江野......”

“安安。”萧江野冷冽的嗓音倏然温和下去，他快步走回房间。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慢？药是沈助理亲自送来的吗？”

“当然，你想让她送，自然会是她送。”

“那就好，不然我还怕她对我有意见呢。这药看起来好苦，江野你喂我好不好？诶呀，不要手。”

“那要什么？”萧江野轻笑一声，紧随其后的，就是男女暧昧的喘息声。

沈棠浑身发冷，前所未有的清晰认识到——

原来一个人，爱与不爱，态度能这般天差地别。

她在痛苦中艰难的喘息着，露出一抹说不上是自嘲还是解脱的笑。

还好，还好她已经决定了放手。

好在，这样的日子，只剩下五天了。

“呕！”

沈棠转身，吐出来的酸水中，甚至带上了血丝。

她抖着手，拿出买的胃药，强行干咽下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转身，离开了那灯火通明的别墅，独身一人走向黑暗。

沈棠身为萧江野的助理，事务繁杂。

她撑着吃了药，依旧极为难受的身体，将事务分门别类的挨个交代下去。

有人提出疑惑：“棠姐，你这安排的，怎么跟要走了一样？”

沈棠苍白的脸露出一抹笑：“我已经辞职了。”

“怎么可能！”同事想也不想道：“萧总最倚重你了，他就是把我们都开了，也不可能让你离职。”

“真的。”沈棠道：“四天内，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我就走了。”

说着，有人匆匆过来：“棠姐，萧总喊你。”

“看吧。”同事们互相挤眉弄眼：“萧总可是一时半刻都离不开你这个贴身助理呢。”

沈棠没有反驳他们，去了萧江野的办公室，刚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沓文件就向她摔来，纸片划过脸颊，留下一阵刺痛。

“沈棠，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棠擦去脸上的血痕：“萧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萧江野脸色紧绷，嗓音阴沉：“安安刚进公司，业务尚不熟练，你就将这些棘手的事务全部交给她处理，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排挤她，沈棠，你实在是居心歹毒！”

“江野。”姜安安红着眼眶拉他：“你别生气，沈助理或许不是故意的。”

“你还在为她说话。”萧江野怒气未消：“要不是我看到你愁眉不展的样子，哪里知道她竟然这么手段下作！”

一个比一个更加过分的词语砸在沈棠身上。

她觉得可悲，又觉得可笑。

五年。

将近五年的形影不离，她以为，萧江野至少应该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可事实却像是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火辣辣的扇在她的脸上，提醒着她的自作多情。

“你那是什么眼神？”萧江野对上她的视线，心中没有来涌起一股烦躁：“我还冤枉你了吗？”

沈棠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翻开一页后，轻声道：“这些文件，是姜小姐以她现在才是你贴身助理为由，从我那里拿走的。小黄当时也在，萧总，你如果不信，可以喊他来。”

姜安安泫然欲泣道：“我只是经过沈助理你的办公桌时，多看了两眼，你就把这些文件都给我了。”

“沈助理，你在公司这么久，那些人肯定都会为你说话，哪里还用把人叫过来这么麻烦，你既然说是我主动拿的，那就当是我拿的好了。”

“江野，都怪我刚进公司，能力不够，没办法处理这些事务，给你添麻烦了，不然，我还是辞职好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萧江野急忙把她揽入怀中，放柔了声音：“说什么闹脾气的话，别生气，有我在，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沈棠。”他转头，重新冷下了声线，命令道：“给安安道歉！”

沈棠握紧了手中的文件，对上了姜安安挑衅的眼神。

她抿紧了唇：“我拒绝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

“沈棠。”萧江野嗓音更冷，因她的不识好歹，眸中压抑着怒火：“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道歉。”

沈棠手指颤抖地攥紧了手中的文件夹，仰头倔强的看着萧江野，仍是那句话：“我没做错。”

萧江野心中没由来的涌起一股烦躁。

说不清是因为她如今看起来，是真的委屈，还是因为她的不识抬举。

“算了。”姜安安委屈：“江野，都是我的错，我给沈助理道......”

萧江野一把将她扯回来，冷冷看着沈棠，怒声道：“你和她道什么歉。沈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道歉，要么离职，不过一个摆不清自己位置的助理，真以为自己无可替代吗？”

沈棠脸色都白了一瞬。

多么可笑。

她大学毕业就跟在了萧江野身边，五年磨合，她将他的工作和生活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更别提，两人那一层隐秘的关系。

她以为自己在他心中再怎样，多少也是有一些特殊的。

可萧江野的话，却像是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疼痛又清晰地告知她——

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她红着眼眶不敢置信地模样让萧江野心中烦躁更甚：“不想干就滚！”

沈棠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酸涩，低声快速道：“我会在三天内，把交接工作处理好。”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去。

“哎呀。”姜安安急切道：“江野，沈助理不会真的离职吧？”

“当然不会。”萧江野烦躁地点了一支烟，冷嗤一声：“故作玄虚罢了。”

毕竟，这五年，沈棠永远对他事事顺从，随叫随到，他更没有亏待她，她怎么可能突然离开。

不过就是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机。

排挤安安，又以退为进。

简直拙劣至极！

“可......”

他一把揽住还想要说话的姜安安的腰，弯腰吻了上去：“可什么？我这么给你出气，不给我点报酬？”

“你......唔......讨厌！”

沈棠听着门内又响起的暧昧声响，低头一点点松开僵硬的五指。

指甲在掌心留下了道道红痕，却奇异般的，并不觉得疼。

或许，是有地方，比它更疼。

她手按在心口上压了压，转身快步离去。

沈棠身为萧江野的助理，大大小小事务都要由她经手，为了尽快交接完成，她一连三天，天天加班到凌晨。

几个一起加班的同事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为了提神，聊起了八卦。

“说起来，萧总对那位姜助理真是不同，天天带在身边不说，她什么工作都做不好，咱们那位总裁竟然也没生气。”

“工作做不好算什么呀，她一句话，萧总都会丢下工作去陪她哄她，那语气真是......”

“我看，要不了多久，只怕咱们就要多一位总裁夫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