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有一个不能动的逆鳞,便是他的新妻。
为了她,他不惜在元旦之前,将我贬妻为妾,
只为让她在新年祭祖时,名正言顺站在主母之位。
祭祖那日她失足坠水,我不忍下水将她救起。
谢临渊赶来时,看都未看我一眼,命人将我押住,冷声定罪:
“定是你看不惯娇儿,推她下湖,想害死她。”
“身为妾室如此不安分,我便好好教教你,该如何做一个妾。”
我哭着解释,又哀求他看在我腹中孩子的份上,饶我一次。
他冷漠开口:
“你一个捞尸女,满身污秽,怎么配生我的孩子!”
“断了你生子的根本,你以后才能本分。”
棍棒落下,血肉横飞。我含恨留下遗言:
“谢临渊,此生我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我转身跳入河心。
五年后,新皇修河,要捞镇河铜符出水。
主事名册上,写着我的名字。
谢临渊跪在殿前,失控地抓住我的手,红着眼问:
“沈妙仪!你不是说死生不复相见吗!”
“为何又肯回来!”
我冷笑着推开他:

“当然是回来索你的命啊!”
谢临渊看到我从殿侧阴影中走出来,奉诏领命的那一刻,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
“不可能……”
他失声低喃了一句,随即猛地冲上前来,伸手就要抓我。
“我亲眼看到你掉进河心了!你怎么还活着?!”
“沈妙仪,你既然没死,为什么这五年不派人找我!不回谢府!!”
他的声音发颤,红着眼质问我。
我侧身一步。
抬手,拽过一旁侍卫的佩剑,使了十足的力气抽在他膝盖。
只听“砰”的一声。
谢临渊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脸色煞白沁出冷汗。
我执剑立定,声音冰冷如我手中出鞘的剑光。
“陛下在此,谢将军吵吵闹闹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吗?你可知殿前失仪,是为大罪。”
“你若是不想活了,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
满殿死寂。
谢临渊牙关紧咬才将痛楚咽下,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渗血的腿,又抬头死死盯着我,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随即,那份我熟悉的暴怒和嫌弃浮了上来。
“胡闹!”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一个捞尸女,一个后院里的妾室,竟敢不安于室,谎冒身份,欺君罔上!”
“你也配领镇河主事的官衔?!”
他说着,猛地转身,对着龙椅重重叩首。
额头砸在金砖上,声声作响。
“陛下明鉴!此女向来诡计多端不安分守己!”
“当年她算计臣,又迫害臣的爱妻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又胆大包天,算计到陛下头上!”
“臣请陛下严惩此女,臣绝不求情,愿大义灭亲!”
话音落下,殿中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指着我,低声惊呼。
“原来是她!”
“当年也算是清秀美人,现在怎么脸上那么大的一道伤疤,难怪刚刚谁都没认出来……”
议论声很快连成一片。
“沈氏当年协恩图报,才从一个下等贱民的捞尸女变成了将军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