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软软。”老刘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干涩。
苏软软回过头,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警察叔叔,你们看到那个坏人了吗?”
“看到了。”老刘蹲下身,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那个……你能不能让你的……呃,小黑,先下来?我们要把他带回去审问。”
“哦。”苏软软应了一声,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迈开小短腿走到门口,对着僵硬的秃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竹篓。
“小黑,回来啦。”
在王浩和所有围观群众惊骇的注视下,那只巨大的黑蝎子收起了尾刺,乖巧地从秃鹫的脖子上爬下来,顺着软软的裤腿一路向上,最后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她背后的竹篓里,黑布一盖,再无声息。
蝎子一离开,秃鹫的身体就软了下去,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看着软软,怕得浑身发僵。

王浩和另一个赶来帮忙的同事把腿都软了的秃鹫架进了审讯室。
“姓名,年龄,哪里人!”王浩一拍桌子,厉声喝问。
秃鹫缓过神来,常年刀口舔血的凶悍又占了上风。
他斜着眼,吐了口唾沫:“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道上都叫我秃鹫,你们凭什么抓我?证据呢?”
“证据?客运站那么多人看着你想对一个孩子动手!”王浩怒道。
“动手?我那是看小姑娘可爱,想跟她开个玩笑!”
秃鹫开始耍无赖,“你们警察就这么办案的?听一个小屁孩胡说八道?她还说我肚子里有虫子呢,你们信吗?哈哈哈!”
他笑得十分嚣张,完全没把眼前的警察放在眼里。
老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他转身走出审讯室,来到外面的办公室。
苏软软正坐在一条长凳上,两条小腿晃来晃去,手里捧着一个搪瓷缸,小口小口地喝着王浩刚给她泡的糖水。
“软软,那个坏叔叔不肯说实话。”老刘语气透着无奈。
苏软软放下搪瓷缸,小嘴上还沾着水渍。
她看着老刘,认真地说:“妈妈说过,有些人就是不打不长记性。”
她从自己的小兜里,拿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支不过三寸长的骨笛,通体洁白,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打磨而成,上面刻着细密的、看不懂的符文,透着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
“这是?”老刘问。
“吹响它,他肚子里的‘真言蜂’就会醒过来。”软软把骨笛递给老刘,“如果他还是说谎,虫宝宝们会不高兴的。”
老刘拿着那支冰凉的骨笛,手心直冒汗。
他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再想想审讯室里那个嚣张的恶棍,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点点地敲碎,然后重组。
他拿着骨笛,重新走回审讯室。
秃鹫还在叫嚣:“没证据就放了我,不然我出去就告你们滥用职权!”
老刘没有理他,只是将那支小小的骨笛放到了嘴边。
王浩不解地看着他:“刘哥,你不会真信了吧?”
老刘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吹响了骨笛。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至少,在人类的耳朵听来是这样。
审讯室里安静了一秒。秃鹫脸上的嘲笑还没散去,突然,他的面孔扭曲了起来,他捂住肚子,额头上青筋暴起。
“呃……”一声痛苦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怎么?装病?”王浩警惕地看着他。
秃鹫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豆大的汗珠从他光秃秃的头顶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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