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嫁人时心中无望的爱人，亦是我直至身死时的唯一念想。
可如今我才知道，在我还在老家等他时，两人早就在军营里相好了。
我一时头晕目眩。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婢女们正走来找我，吓得我连忙抬手拭去眼泪。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轻笑。
“小翠，是要去哪儿换衣服？你带带路。”
一出声，房间里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裴钰迅速推门而来，看到我时扬起嘴角。
“墨墨何时来的？”
“还没换衣啊？快快，兄弟们还等着呢！”
他声音爽朗，掩过方才的旖旎。
我突然用力拉住裴钰的手。
似乎要看清他眼中，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裴钰，我可以不唱吗？”
“才跳完舞，又要唱曲儿，好累。”
裴钰有些愣住，眉头微微拧起。
他把双手搭在我的肩头，轻叹了一口气。
“别任性，先前都说好了。”
“好好唱曲儿，给我长长脸。”
“兄弟们都等着呢，我做大将军的不能言而无信。”
我鼻腔泛酸，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
却还在执拗地坚持心中的不甘。
“我不想，我已经不是登台给爷们献唱的妓子啊。”
他一愣，低语一声。
“你当初靠唱曲儿养家三年，不过是谋生伎俩，何必扭捏。”
见我眸中闪泪，才急转而下。
伸手搂住我的肩头，轻声软语。
“你不愿，那便罢了。”
“你可是我的心尖宠，我怎么能让你不舒服？”
我止不住落泪，一言不发。
说好再不提此事，可他终究忘不掉我最凄惨的三年。
花如令也从里头走了出来。
脸上还有两坨红晕，愤恨地瞪了我一眼。
“裴郎何必轻贱自己。”
说着，她朝我走来。
“将军为了娶你被多少人嗤笑？你竟连一首小曲都舍不得唱？”
“当初是你爹亲手送你去船上唱曲儿。”
“要不是你搔首弄姿，世家大少爷怎么会鬼迷心窍强上了你？”
“不过是个好高骛远的农家女，还装什么良家女？”
她摇了摇头，满眼鄙夷。
却见裴钰抬手一掌打在花如令的脸上，满脸怒意。
反倒是站在高处，指责起花如令对他的袒护。
“花如令，你胡说八道什么！”
“当初若非她接济我银两，我在军中无法立足！”
“无论如何，都不该拿此事糟践她！”
他气得满脸涨红，花如令怔怔揉着脸。
簌然眼泪滑落，转身就跑远了。
裴钰转身看我，叹息一声。
他在叹惋的，到底是我被玷污的过往。
当真是一出好戏，还特意借花如令的口中说出。
继续伪装爱我至深。
明明在他心底，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毕竟能够做到拿着我卖唱接济他的钱财，与花如令日日欢好。
“花将军与我出生入死，说话直接，你别往心里去。”
“罢了，你不想唱，今后就别唱了。”
“后日不必来送，免得兄弟们不高兴。”
后日？
我心中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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