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瞥了我一眼,脱口而出尽是责怪。
“轻轻她如今孤苦一人,玉佩而已,她想要你给她就是了,有必要这样?”
那同心佩是定亲当日,你亲手为我戴上的啊。
我张了张口,最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不是我不想说。
是他转身就走,再没给我机会。
慕池陪了她大半天,连陪慕母用的晚膳都没露面。
慕父早逝,是慕母一人将他拉扯大。
当初上门提亲,也是慕母在旁见证所有。
这位婆母爱吃斋念佛,向来不问世事。
如今,却为白轻轻开了口。
她说,想我发发善心,将白轻轻留下。
白轻轻算慕家远房亲戚,如今父母早逝,帮衬帮衬也是应当。
“不如让夫君认她为义妹吧。”
慕母听后欲言又止,最终硬扯出一抹笑:“轻轻自小是我看着长大,是位好姑娘。”
“其实她这么多年未曾婚配,也是心属我儿......”
自白轻轻来府后,我便派人打听了她所有过往。
她与慕池是青梅竹马,但刚及笄便另许人家,两人的缘分就此间断。
许是因为父母出事早逝,这门婚事也随之黄了。
现下,又对慕池动了心思。
“婆母,当初上门提亲你也在旁,他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们都忘了吗?”
彼时他曾主动许诺,此生此世,身旁只我一人,永不纳妾。
也是这句话让我父母放心,慕母也在旁支持叫好。
她神情冷了几分:“不纳妾的前提是得有子嗣。”
“可这三年来,你肚子不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她好似忘了,成婚第一年的冬天,我便有了身孕。
恰巧当时她寒症复发,慕池又在官场处于关键时刻。
是我衣不解带没日没夜照慕她,这才让本就不稳的胎象滑落。
至此,我身子受损,再难有孕。
我忘了自己是怎样强撑着回的房间。
只觉胸口被千钧石块压着,像要窒息。
侍女翠晓替我忿忿:“夫人,老爷和老夫人也太过分了,若没有咱们沈家,他哪里爬得到丞相这个位置。”
我父亲是镇安侯,在官场上对慕池有不小助力。
只是人心易变,攥着恩情过的日子不会长久。
况且,莫说恩情。
他对我的感情,好似也没有多少。
平日里他都唤我夫人,唯有春宵一夜时唤我清清。
清清,还是轻轻。
原本让我心里抹蜜的瞬间,如今恍然,只让人发冷。
很少有人能拒绝年少时的白月光。
慕池也是这样的。
他卷着夜间凉意回来,衣襟处还残余些桃花熏香。
逼问我为何惹慕母不快。
我被他惊醒,又闻到那股桃花香。
鼻子发痒,难受极了,眼眶也变得湿润。
他见状有些发愣,不自在地将外袍褪去。
沐浴洗净后,这才上床拥我入怀。
我们好像回到了白轻轻未出现的时候。
虽不算很恩爱,但也相敬如宾。
温馨醉人,也未持续多久。
借着点点烛火,我清楚地瞧见。
他脖颈处吻痕犹在。
“母亲喜欢轻轻,有些话说得不太妥当,你多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