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升大人,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看着他投来求助的眼神,我知道我又得替他承担罪责。
勾升凌厉的眼神瞪着我,我沉默不语。
他当我默认,阴声怪气调侃阎王:
“阎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谁知道这鬼婴是不是哪个低贱的孽畜所生,我劝你还是将他掐死在襁褓里好。”
阎王一听吓得额头大汗淋漓,连忙高呼:“不可!”
勾升见阎王这么紧张,不由疑惑地看了一眼。
阎王赶紧解释:
“不管怎么说,也是贱内所收养,可不能寒了她的心,对吧。”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肃杀之意。
但凡我摇头否认,我相信他事后会不顾我们之间那点情意将我杖毙。
我忍住心头怒气,五指掐入掌心血肉,点了点头。
勾升离开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整个阎罗殿,别说黑白无常,就连最卑微的鬼差,也暗地里唾弃我。
流言更是如同瘟疫一般,传遍十殿。
可最残忍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我。
没多久,鬼帝赐下旨意,让阎王重重惩罚我。
阎王假仁假义对我哭诉:
“祝萱,鬼帝要本王罚你,本王也无可奈何,你就且忍受下,大惩小戒一番。”
他嘴里说是大惩小戒,却命人将我推到十八层地狱,层层受苦。
我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归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肉身的糟蹋却远不如精神的折磨。
我堂堂一殿王后,却经历了罪人才需要经历的惩罚,传出去以后,我名声扫地。
我承受了非人的待遇,回到后宫,依旧对鬼婴悉心照料,就连孟婆都觉得我是不是被折磨得脑子有病。
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将怒火发泄在鬼婴身上,偏偏我还没事人一样。
“宝宝乖,好好睡一觉。”
我抱着鬼婴哼着小曲,轻轻拍打他后背。
中元节那天,是地府最盛大的日子。
十殿阎罗的阎王及其夫人,齐聚一堂。
夫人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唯独我,一袭布衣,比人间的村妇都好不了哪里去。
赢淮不情不愿带我出席,却处处远离我,生怕被人知道我是他夫人一般。
我隐藏眼底的凄凉,装作丝毫不在意,与认识的夫人们打招呼。
见到我,众人十分讶异。
“祝萱,千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可不是,我可听说你们夫妻之间恩爱有加,天庭时不时派发下来的绫罗绸缎,你怎么反倒穿得这么寒酸?”
我看了一眼这些人的穿着,雍容华贵,珠光宝气,反观我自己,的确是寒酸了些。
她们说的一点不假,天庭的确赐给赢淮不少好东西。
但那些东西,一件也没出现在我眼前,全让赢淮送给青女那个女鬼。
至于恩爱有加,也不假,不过却不是跟我恩爱。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夫人们觉得我无趣,便不再理会我。
开宴之后,另外九殿的阎王跟他们的夫人耳鬓厮磨,十分甜蜜。
赢淮见状,也凑到我身边,牵着我的手,给我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