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疼吗?”
苏归晚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又怯生生地摇头。
果然,苏归晚仅用一个眼神便让萧昀湛将矛头指向我,脸上的柔情和怜惜瞬间化为乌有。
他沉着眉眼,冷冷地盯着我,“公主,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同样身为女儿家,你难道不知道容貌对一个女子何等重要吗?”
与萧昀湛对视时,他眼尾的那一粒红痣不由得让我的分了神。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许多年前。
那时我想吃寺庙外树上的桃子,趁着嬷嬷不在爬上了桃树,岂料上树容易下树难,我被困在树上,从晌午到傍晚。
他就是那时候出现的,接住了从桃树上跳下来的我。
“瞧,我就说我能接住你吧!”
他轻挑眉梢,眼尾的朱砂痣在晚霞的照映下熠熠生辉。
他放下我,霞光遮不住他眉眼间的明媚,他轻声道,“你的手臂被划伤了。”
“我有药,我帮你涂药,好吗?”
许是那日的晚霞太美了,迷了我的眼,竟让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他小心翼翼地帮我涂药,时不时抬头看我的神情,似乎怕把我弄疼了。
其实那道口子小小的一条,并没有多疼,他紧张的神情倒是让我觉着那是一条多大的伤。
药涂好后,他捧着我的手,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像哄小孩似的哄我,“涂了药就不疼了。”
是了,那时的我的确是个小孩子。
和他初遇那年,元熹七岁。
他九岁。
萧昀湛的呵斥声将我从回忆中拉扯出来。
“若是晚晚面上留了疤痕,我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将你的罪行昭告天下,让世人看看,堂堂昭华公主心思是何等歹毒!”
他睚眦欲裂的模样,让眉眼耀眼的红痣都变得扭曲可怖起来。
我不喜欢这样。
见我蹙眉,和鸢大步上前,一巴掌打在萧昀湛的脸上。
“对公主出言不逊,不分尊卑,掌箍二十。”
和鸢是有些力气的,二十巴掌打完,萧昀湛双颊已然红肿,嘴角也沁出鲜血,浑身无力地靠在苏归晚的肩上。
苏归晚惊得愣了许久,才颤颤巍巍地看向我,“你……怎么可以纵容婢女掌箍驸马呢!”
“若是将他打出个好歹来,你就不心疼吗?”
我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已经说不出话来的萧昀湛,缓缓走到苏归晚面前。
轻声道,“苏姑娘倒是真心疼驸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的夫君呢。”
苏归晚颤抖的睫毛垂下,想要开口狡辩,我却打断了她的话。
“说起来也是本公主的不是,拆散了你们这对有情人,倒让我有几分愧疚。”
“不若,本公主为你择一门好婚事吧,看得出来,苏姑娘是个贤惠温婉的,若是嫁了人,定是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苏归晚和萧昀湛同时瞪大了双眼。
她惊恐道,“什么?”
就连萧昀湛也发出急切的呜咽声。
我笑了笑,抬起苏归晚的下巴,“这样漂亮的人儿,若是为了本公主的驸马蹉跎一生多可惜啊。”
“你放心,本公主定会为你择一个极好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