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我身着大红嫁衣,却在我与他的大婚之日,亲眼看着他,要将我救命的唯一解药拿去治另一个女子脸。
就在贺思林即将把药敷到谢梦晚脸上时,谢梦晚突然松开捂在脸上的手,疯了似的大笑起来。
原来她的脸根本没有受伤,就连那血也不过是染上的鸡血。
她用染着血的手温柔地抚摸贺思林的脸,笑着说:“我好开心,看来贺郎心里,是真的有我。”
“今日,我特意穿了大红嫁衣,来梅林找你,不如我与你在这里拜了天地,结成夫妻可好?”
得知这是谢梦晚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贺思林并没有生气,“只要晚儿的脸没有受伤便好。”
他轻轻回握她的手,“能娶晚儿乃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我求之不得。”
“既如此,不如把这药粉给这村妇,我们去拜堂可好?”
谢梦晚用染着血的那只手拿走了贺思林手中的药粉,她直直地看着我的脸,“也可以,只是沈姑娘花容月貌,要是在她的脸上再用刀刃添几笔,是不是会更加地美艳?”
她将匕首递到了贺思林面前,“贺郎,你说呢?”
贺思林颤抖着手接过匕首,朝我走来,跪在了我面前。
此时,我已经被剧毒折磨得脸色惨白至极,生不如死。
他抬手轻轻拨开我额角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谢梦晚染在他手上的血,此时顺着他的动作从我的眼角滑落,我的泪也一起滑落。
我绝望地看着他,用我自己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求他,“不要……”
他刚刚明明说过的,女子的脸有时比性命都重要,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想起梅林的这三年,每当我疼到生不如死的时候,他都会心疼至极地抱着我,哭着求我,“阿锦,你再坚持一下,就算是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
“没有你我会死的。”
他为我描眉作画,洗手作汤羹。
在下雪天的午后,陪我一起煮茶赏梅……
亲手为我做了桐木古琴,教我用音律去缓解难以忍受的苦痛。
他明明寒窗苦读数十载想考取功名,可在我对他说,我的兄长是当朝皇帝,要不我帮他向兄长求个官职时,他对我说:“金榜题名固然好,可远远不及阿锦平安康健万分之一。”
他说他的愿望是看着我平安康健,与他一起厮守白头。
可如今,匕首就那样冷冷地划开了我脸上的皮肤……
一刀落下的时候,谢梦晚居高临下地睨着我:“其实,只要你现在从我的胯下爬过去,我可以饶了你,将解药给你。”
皇室自有皇室的尊严和骄傲。
我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对她说:“我是沈云锦,当朝皇帝沈云野唯一的亲妹妹,我的皇兄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谢梦晚和身边的人都笑了,“一个乡野村姑,不过是恰巧因为无知和公主的名字一样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贺思林在我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闭嘴,不要再说黄口小儿都不相信的谎言了。”
说完,他又变成了深情至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