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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稷看着茶杯里的茶，还想再说什么，关思思已经走了进来。

「阿稷，看我找到了什么？这支发钗当初是你亲手给我打的。」

自从我被打为乐妓后，关思思就住进了我的卧房。

她手里拿着的，是我最喜欢的一只发钗，是百里稷亲手给我打的。

他说此钗如他的爱一般，如同磐石不可转移。

而此时百里稷毫不犹豫地笑着说，「好看，好看。」

亲手把发钗插进了关思思的鬓发间。

关思思得意的看着我。

我内心毫无波澜，笑了笑，夸的真诚。

「天下没有人比娘娘更适合这根发钗了。」

既然他的爱在我心里一文不值，那么这根发钗我自然也不会在意了。

百里稷的动作一顿，不知怎的，突然生起气来。

「谁准你说话的!」

关思思看着我平静的脸，笑容也僵了僵。

「我和殿下说话，轮到你来插嘴?还不滚出去，难道你要看着我和殿下就寝吗？」

长夜漫漫，不知到了哪更。

房门被推开，关思思满脸春意，声音娇媚地抱怨。

「我的腰疼的厉害，给我按按，殿下也太不知节制了。」

女人身上布满暧昧的痕迹。

从前，我不知歇斯底里地哭过多少次，而关思思看见我的眼泪，则会变本加厉的炫耀。

而现在我毫无波澜地给她揉腰，只是微微出神。

拿到了假死药，我要开始着手整理宁儿的遗物了。

「苏窈，你知道阿稷当年为什么会娶你吗？」

关思思盯着我的脸，突然问。

当年我父亲书太子太傅，而百里稷无视党派之争，轰轰烈烈地求娶我。

后来苏家被灭，百里稷也不曾看轻过我，执意娶我做他的正妻，空置后院，我真的以为，他爱我至深。

「没人和你说过吗？我们长得真像，难怪阿稷那么喜欢你。」

关思思微微一笑。

「我不在的这些年，有你陪在阿稷的身边，他开心多了。」

我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不会再为百里稷起波澜。

此时还是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年少情深，我义无反顾嫁给他的固执，多年一厢情愿的守护，我坚信百里稷爱我。

可原来百里稷连给我的那一点点爱，都是因为关思思。

我疼的肝胆俱催。

（三）

宁儿的遗物不多，只装满了一个木盒。

我没准备带走，打算和他的骨灰一起埋在那棵梨树下。

剩下的一些金银细软，我分给了贴身丫鬟。

这些年跟在我身边，她受了不少磨蹉。

「往后你若是嫁人，不要像我一般，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桃红眼泪汪汪地接过我手上的东西。

「小姐，奴婢来收拾吧。这些东西，您看了也是徒增伤心罢了。」

我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整理。

一沓一沓的书信，结发的红绳，百里稷亲手给我绣的盖头……

这么多年，无论到了何种境地，我都千方百计地留在身边。

如今我一件一件地把它们放到火盆里，看着青烟袅袅升起，竟没有一丝惋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