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那个林婉儿啊,差点给她顶了罪。”
……
媒体的话筒聚焦着我,闪光灯闪烁着。顾和朗救世主一般居高临下,冷言看着这一次他一手策划的语言暴力。
但这对他来说远远不够,只有我坐实了罪名,林婉儿才安全。
“知艺,我知道你是善良的…….”
“我写。”我打断顾和朗的话,冷言道。
反正三天之后“沈知艺”就不复错在了,当一个凶手又有什么关系。
他既然要演,我便陪他演到底。
我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罪行,一笔一画力透纸背。顾和朗惊异于我的干脆,脸上露出达成目的的微笑。
媒体散去,顾和朗留着泪拥我入怀,
“知艺,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会改好的。”
“未来美好的生活还在等着我们。”
胸腔紧紧贴在一起,心跳却是不同频率。
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身体初愈,顾母要我跪着奉茶。
“她是杀人凶手,怎么能进我家的门!让这种烂货嫁到我顾家,侮辱了我家的门风!”
我身体发虚,只觉得眼冒金星。
顾母一个眼色,身边的女仆往已满的茶杯加水,热水直接浇在我的手上。
我咬着牙忍,终是没忍住,茶盏跌落在地,四分五裂。
“贱货,端个茶都端不好。和你母亲一样,就是个扫把星!如今你还比你母亲强点,把亲妈都克死了。”
大滴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我自从订婚后,就不受顾家待见。
我是穷人,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顾母就说我们娘俩是克星。
巴掌扇在我脸上,碎片划过手掌,火辣辣地疼。
我的眼前逐渐模糊,用最后一点意识看着顾和朗。他只是皱着眉看着,紧闭的双唇一言不发。
一颗破碎的心彻底凉透了。
真是可笑,我竟还希望着他站出来,为我说句好话。
再次苏醒,是被顾和朗摇醒的,他神色紧张,难掩的焦急。
“知艺,婉儿出事了,需要输血,你和我去医院一趟。”我头痛欲裂,全身没有力气。他不由分说地叫来几保镖,把我塞进车里。
车开得很快,顾和朗不安地搓着手,反复催促。
简单体检后,血型相配,但医生有些为难。
“沈女士各项身体指标都很差,没有达到输血的标准。如果现在抽走这么多血,她应该扛不住。院方建议,还是换个人。”
“婉儿是特殊血型,你让我现在到哪儿去找个人…….”
顾和朗双眼猩红,想要发作,却因为当着我的面压了下来。
“知艺,你是成年人,抽一点血不会怎么样的。但婉儿不同,她等着血救命呢。你心地善良,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沈知艺,求求你……”
他的手颤抖着,从未如此卑微。
我胸腔发出冷笑,笑他狼狈至此,还要维持着他一戳就破的谎言。
“是啊,抽一点血也不会怎么样。”
我假装潇洒,去了抽血室。
护士撩开我的袖子,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手臂上上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让人不知道从何下手。